“听我说!”努达海心口一抽,“有许多事我们可以放任自己,有许多事我们不可以放任。你对我来说,太美太好,太年轻太高贵,我已是不惑之年,已有妻子儿女,我无法给你一份完美无缺的爱,既然我无法给,还放任自己去招惹你,我就是罪该万死。”
新月打了个寒战,眼睛一闭,泪水就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她摇着头激动地喊着:“你又回到你原来的世界里去了,所有的责任、亲情、身份、地位……种种种种都来包围你了。你放心,这一点点骄傲我还有,我不会来纠缠你的。”
“你在说什么呢?”努达海又痛又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摇着她说:“你如果不能真正体会我的心,你就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现在考虑的不是我自己,是你啊!你的未来,你的前途,那比我自身的事情都严重,我爱一个人,不是就有权利去毁灭一个人啊!”
新月的眼中闪耀出光彩来。“你说了“爱”字,你说了你真正的心。够了!你是不是也该听我说两句呢?让我告诉你吧!我永远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骑着禄儿,飞奔过来,像一个天神般从天而降,扑过来救了我。就从那天起,你在我心中,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主宰,我的神,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钟,我心之所系……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所以,你如果要我和你保持距离,行!你要我管住自己的眼神,行!你要我少跟你谈话,行!甚至你要我待在望月小筑,不许离开,和你避而不见,都行!只有一件事你管不着我,你也不可以管我,那就是我的心!”新月定定地凝视着努达海,“我付出的爱永不收回,永不悔改。纵使这番爱对你只是一场游戏,对我,却是一个永恒。”
努达海被新月的话震住了。和她的义无反顾比起来,他是感情显得多么寒碜啊!他陷入一种自惭形秽中,还混合着一种浓烈的痛楚的爱和一种诡异的满足自豪感。
门外,雁姬站在黑暗的阴影里,也陷入巨大的震动里。她清晰地感觉到,努达海是不会再回头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难题,她恨新月,恨她伪装着天真清纯却做着娼妓一样的行为,却苦于魏雪的警告无法对付她;她也恨努达海,恨他薄情寡义,不顾家庭与夫妻恩义。雁姬不敢想下去,她觉得将军府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第二日,雁姬红肿着双眼来到魏雪的院子,求助道:“额娘,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试过了,我想,努达海是不会回头了。”
“放心,不管努达海怎样,你永远都是将军府的女主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他们两个分开。?”
“额娘,我有个主意。要不我递帖子进宫,请太后给新月赐婚。”
“糊涂!先不说新月的婚事你有没有资格管,要是事后让太后知道你这么算计她,有你好果子吃。”
“是,额娘,是我急糊涂了。”
“我这里倒有个主意。你递牌子进宫,就说努达海突得重病,我担心儿子也病倒了。你焦头烂额,恐无暇照顾格格和世子,请旨将格格和世子接回宫。”
“可要是太医一来不就穿帮了,而且努达海肯定不会配合我们演戏。”
“那就让努达海真的得!”魏雪狠狠地道。
雁姬被魏雪的话吓了一大跳:“额娘,不行!要是努达海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放心,努达海身子壮得很,让他得个看着凶险其实不严重的病。正好让他病一下醒醒脑子。再这样下去,难道由着他胡搞让大家跟着他赔命吗?”
“是,就照额娘说的办。”
这边魏雪暗搓搓地想着该让努达海得个什么病好,最后为了让雁姬不要太担心,决定便宜下努达海,就下一剂猛点的泻药好了。
那厢骥远也在想对策。他思考良久,决定从克善那里入手。
克善最近也有点心事重重,八月初三就是新月的生日了,想起以前每次新月生日,王府总会大宴宾客,热闹好几天,再想想现在心里就相当难过。想着等新月生日那天,悄悄送分礼物,给她个惊喜。看到骥远来找他,由于努达海的救命之恩和老夫人的最近的殷切关怀,克善对骥远也爱屋及乌的非常有好感,当下不及多想,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他。
骥远觉得真是天赐良机,当下怂恿克善帮他一起去买礼物。于是先帮克善调开紧盯着他的莽古泰,带他上了街。骥远虽然举得克善无辜可怜,但因为新月之故,还是没法厚着脸去过分讨好他,于是只目的明确的去一些古董店首饰店。说来也巧,他们在一家古董店里,发现一条项链。这条项链是由三串玉珠串成的,三串玉珠中间,悬挂着一块古玉,形状正似一弯新月。另外,在那些小玉珠之间,还嵌着一弯弯银制的月亮,每一弯,都可以动,荡来荡去的。这条项链让克善眼前一亮,觉得简直就是为他姐姐量身定制的,立刻欢呼道:“太好了!不用再挑了!姐姐一定会喜欢的!”骥远眼里暗暗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应道“那就买这条吧!真是和格格再配不过。”
这条项链价值不菲,克善的钱都在新月那里,没多少私房,最后还是骥远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这让克善暗暗惭愧,继而对骥远好感大增。于是被骥远忽悠着先瞒着新月,到时一起给新月办个小小的生日宴,到时再把把礼物给她,给她个惊喜。
新月经过昨晚跟努达海的深情告白,这天真是神采奕奕,神清气爽。想起忽略了好几天的克善,便招来莽古泰让其在克善下学后将他接回来见见。得知克善在骥远的协助下逃了学,真是气急攻心,愤怒异常。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克善,见后面还跟着骥远,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板着脸问:“你今个儿上了书房?”
克善想起跟骥远之间的秘密惊喜,紧张地结巴道:“是…是啊!”
“你上了书房,那今天学了什么,说来听听。”
“我…”克善慌了神,求救地看向骥远,骥远只好搭话道:“今天师傅没教书,只叫他们温书。”
“我没问你!”新月厉声道:“克善,你说!”
克善吓坏了,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就是骥远说的那样。”
新月再也忍不住,霍然冲上前来,抓起桌上的一把戒尺,就往克善身上抽取,嘴里边骂着:“你还撒谎!你口口声声都是谎话。你这样不争气不学好,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阿玛额娘?你身上的重任忘了吗?爹娘临终的话都不记得了吗?你这样…,真是气死我了!”边说边抽打得更加用力。克善吓得脸色发白,痛得又躲又叫。
骥远对这样的新月更加鄙夷,说的比唱的好听,自己做着那样的事,还这样教训幼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实在看不过眼,便拦在克善身前,阻拦道:“别冤枉了他,坏主意是我出的。他不过才八岁,整天文课武课,实在辛苦。所以我才出主意,带他出去放松放松。”
“我不要听你说话!”新月听到这里,更加生气,对着骥远大吼出声:“不要以为我们今天无家可归,寄住在你们家,我就该对你们百般迁就!你出坏主意我管不着你,我弟弟我可管得着。你别拦着,我今天不打他,死去的人,一个都不能瞑目。”骥远被这番不要脸倒打一耙说的话惊呆了,新月趁他没备,已一边吼着一边拖出克善,手里的戒尺如雨点般落在克善身上。
骥远也顾不得原先的算计,只得冲上去阻止:“别打了!他不是逃学贪玩,他是想出去给你买生日礼物。”说着把装着项链的礼盒拿了出来。
克善这才呜咽着小声的解释:“本来是想等你过生日时再拿出来的……”
新月抓起那条项链,手里的戒尺“砰”的掉落在地,她呆望了项链一会,蓦然间然“哇”的一声放声痛哭出来。她对克善扑跪过去一把抱住他,哭着上气不接下气,一叠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是从前,骥远肯定会被这样的场景感动了。可是,此事,他只是觉得深深的讽刺,还有对克善的怜悯。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上一章,二更等我吃完饭再更。。
新月的行为极好地阐释了:严以律人,宽以待己
这章部分文字参考qynn,特别是新月的那段表白,我是写不出这么鸡皮疙瘩的情话的。。。
☆、新月格格篇
这天下午,努达海经过魏雪的“母爱甜汤”,早已上了无数趟茅房,拉得腿都软了。魏雪为了保险,还给他吃了点相克的食物。所以新月这里的事情,他还毫不知情。魏雪和雁姬倒是知道了,比起对新月克善的关心,他们更在意骥远的行为。
“挖槽!qynn的力量不会这么强大吧!难道那骥远明知新月跟他爸有一腿,仍旧作死的跟他爹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这是魏雪的第一想法。
“骥远这是要干什么?他应该不会被那个女人勾引吧?”这是草木皆兵的雁姬。
魏雪和雁姬急招来骥远,一来就让骥远跪下,严厉地道:“骥远,你将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为什么还去招惹新月”
“玛嬷,我没有!”
“没有?那那条月牙项链怎么回事?别把我当傻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艾玛,终于用上这句台词了,魏雪心理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