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张铁胆不耐烦的说。
李暮风从进门之后就注意到了这块儿黑炭头今天不对劲,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若不是自己出身军队,一般人恐怕早就被看毛了。直到最后,会议室剩下两人之后,他却觉得好笑。上次会议结束,是自己的女儿留了下来,跟自己讨要任务。而这次,却是自己女儿看中的黑炭头留了下来,难不成也是跟自己讨任务?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眼前的特种兵还有更重的要的任务——铸剑行动。所以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眼前年轻人的到来。
张铁胆在李暮风身前站定,抬手敬了一个军礼,说:“厅长,能告诉我李清月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吗?”
李暮风闻言,表情不悦的看向张铁胆。忽然,在对方的左眼角发现一处伤疤。那一刻,李暮风有些失神。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曾在地下拳击黑市中救出的少年。
彼时,少年正在拳台承受着如雨般的拳击,左眼的眼角已经开始往外渗出血丝。强烈的疼痛让他产生了恐惧,自己会不会被活生生的打死。但是这种地方,又怎么会有人在乎一名穷困少年的死活。他在恐惧中挣扎,嘴中发出无助的哀嚎。
看着少年左眼角不住往外流出的鲜血,李暮风跳上台,强有力的大手紧紧钳住了拳击手的手腕,制止了惨剧的发生。
“你是谁?”拳击手不屑的问道。
李暮风没有做声,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回应。当拳击手发现无论自己怎样用力,都无法抽回自己胳膊的时候,他才怂了。
“这小子可是为了钱,自愿挨打的,既然你这样护着他,那今天的钱就没了。”
李暮风冷哼一声,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将少年带离地下拳击黑市。
“疼吗?”从卫生中走出,李暮风温柔的话语响起。
少年用手轻触了一下伤口的纱布,挤出一丝微笑说:“不疼。”
李暮风有些心疼的看着少年,说:“你才多大,难道不去上学,天天在这里挨打?”
面对李暮风的询问,少年忍不住鼻头酸涩,流出两行热泪。两年来,自己每天都在这样的生活中度过,又有谁管过他的死活。为了贫困的家庭,为了年幼的弟弟,他早早的辍学打工,没有一技之长的他最终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养家。多少心酸,多少憋屈都在这一句话之后宣泄而出。
看着痛哭的少年,李暮风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思虑良久后说道:“叔叔是一名军人,如果你相信叔叔,就听我的。”少年重重点头,李暮风接着说:“看你身子骨这么硬朗,你就听我的,去当兵吧,将来报效祖国。”
此时,李暮风激动地站起身来,伸出颤抖的右手试图抚摸张铁胆左眼角上的伤疤。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有些不可置信。
也许是发现刚才的举动有些失态,李暮风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就是张铁胆?最初为什么会选择当兵?”
张铁胆被李暮风突如其来的举动整的不知所措,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大声回道:“报告厅长,是因为一位老兵。”
这一刻,李暮风已然确定眼前的黑炭头就是当年所救的少年。他的目光中带着喜悦,不断在张铁胆的身上打量。
张铁胆许久没有听到李暮风的回话,出口再次提醒道:“厅长,你还没告诉我李清月去哪了?”
看到张铁胆今天取得的成就,李暮风内心深感欣慰。作为一名警察,他支持自己的女儿从事一份危险的职业,但作为父亲,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和一个特种兵走到一起,他觉得张铁胆无法给予自己女儿安定幸福的生活。
而就在刚才,李暮风开始有些欣赏眼前的黑炭头。如果他不是一名特种兵,或许自己会极力撮合他与自己的女儿。此时他的内心犹如针扎,再也不能淡定,快速回转过身子,不想让张铁胆看到他已经扭曲的面容。
半晌,才冷漠的说道:“李清月已经调离了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