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撑着桌子,勉力支持,方没有一头栽下去。过了片刻,被剥夺的五感重新回来,姜词举起手机,颤抖地拨出一串号码——
“梁景行,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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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梁景行和警察一起赶到,制服了刘亚芬。
梁景行敲了敲门,“阿词!”
里面没有动静。
梁景行抬高声音:“阿词!是我!开门!”
片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咔哒”一声,门开了。
姜词抱着手臂,全身筛糠似地抖,像寒风中的一片枯叶,她缓缓抬起头,望着梁景行,乌目沉沉,似两粒无机质的玻璃珠子。
梁景行心口一闷,呼吸一瞬间全滞在喉间,他想也没想,伸手一把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一声一声安抚:“没事了。”
静站了片刻,有位警察过来:“两位请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她是高考考生,”梁景行手掌按在姜词背上,“今天最后一门,能不能考完了再去。”
警察惊讶,看了看手表,“可这都过三点钟了。”
“麻烦您去跟监考员说明情况,”梁景行沉声道,“错过了还得再等一年。”
雨还没停,越下越大。翻滚的黑色浓云压着地平线,天色晦暗,似是末日前兆。
在警察解释之下,监考员与上面商量之后,答应放行。
梁景行没上车,站在栏杆外,一直等到五点。
解脱的考生蜂拥而出,直到人流散尽,梁景行才看见前方出现一道瘦长的身影。她没打伞,伞尖拖在地上,发出“嚓嚓”的细微响声。
梁景行陡然觉得,那伞尖分明已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划在了他心口之上。
姜词一出校门,梁景行立即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一把将她拉入自己伞下。
姜词缓缓抬眼,目光停在他脸上,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去派出所做完笔录,梁景行将姜词塞上车,直接载回了自己的别墅。
进屋之后,梁景行从鞋柜里找出双拖鞋,放在姜词脚边。然而抬头一看,却见她目光呆滞,双颊似纸片毫无血色。
梁景行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也冻得吓人,已全然不似活物——将她拉进客厅,按在沙发上。
梁景行蹲下.身,脱下她脚下湿漉漉的凉鞋,随手扔到一边。而后去楼上浴室拿了块干净的浴巾,罩在她头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湿透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