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的高声叫喊让沈瑾萱浑身一颤,她不由自主朝着帷帘走去,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她回头看,就见穆琰皱着眉看她,沈瑾萱突然觉得心脏一痛,这一世的他,不相信她,不爱护她……
可她也想不了那么多,她怕耽误久了,婉嫔的孩子会出事:“陛下,宫里可还有别的稳婆?您多请几个来吧,人多安全些。”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被穆琰敏锐捕捉到,闻言,他只是用眼神儿示意一旁的炎安,炎安会意,立刻派人去请宫中的稳婆来。
沈瑾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急匆匆走进屋子来,托盘上是一柄青花汤匙,那个宫女冲着穆琰急急施了一礼,而后扭身就要往帷帘里走。
“等一下。”
沈瑾萱顾不得其他,从穆琰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就朝着那个宫女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宫女看着突然冲过来的沈瑾萱,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又看她身上穿着一件喜袍,忽然想到那明萱郡主便是今天与皇帝陛下成婚,于是这位人物是谁便也明了,宫女又行一礼,回到道:“回主子话,此为催产汤。”
“你,过来查看一下。”
沈瑾萱指着刚刚回穆琰话的太医,那太医依命走过来,药碗至鼻尖,细细闻了闻,确定了里面都是他写下的药方所熬成的,便说:“回陛下,催产汤没有问题。”
沈瑾萱皱眉仔细回想前世有关于婉嫔难产至皇子在肚内憋死的内容,隐约记得确实是她沾了不该沾的东西而导致的,那么无疑这催产药就是问题所在,可是太医却说没问题,他如此信誓旦旦一口断定没问题,反而让人深信不疑。
是什么呢?
沈瑾萱看着太医将催产汤放回托盘上,眸光一闪,她拿起那柄青花汤匙递给太医:“再仔细看看这个。”
太医伸手小心接过,像闻催产汤时一样静心嗅了嗅,嗅着,他的眉头不由轻轻皱起来,而后用手指用力捻了一下汤匙盛汤的那一头,再把手指放进嘴里,心中已是笃定,放下汤匙后他跪下磕头:“陛下,汤匙久泡乌头子根,含毒,孕妇食用可致死,其中还有迷药,会使孕妇浑身脱力导致无力生下胎儿,久之,胎儿必定闷死,臣有罪,求陛下降罪。”
太医说着狠狠磕头,那端着催产汤的宫女闻言顿时惊慌不已,‘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奴婢并不知这汤匙有毒,是桔枼交给奴婢的,求陛下饶命!”
沈瑾萱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黑黑的头顶,久默不言。
“来人!”穆琰喊了一声,门外立刻走进两个带刀的御前贴身侍卫,他们步伐整齐,铿锵有力,跪下领旨。
穆琰接着说:“将这个宫女和她所说的桔枼一并送去酷刑司,好好审,定要将幕后指使的人审出来!”
“谨遵陛下旨意!”
“陛下,求陛下饶命,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求陛下饶命!”跪在地上的宫女只是听到‘酷刑司’这三个字便是一抖,眼泪即刻涌了出来,她拼命摇头求饶,声调凄厉万分,却惹得穆琰眉头一皱,两个侍卫见状立刻将人架住,强行拖了出去。
酷刑司,无论是谁进去了就别想再活着出来,宫女不愿意去,她已经泪流满面,不停挣扎着求饶,两个侍卫的力气大得足以轻轻松松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再拎出长春宫,最后扔进酷刑司。
宫女只是想想进入酷刑司以后会遭到怎样的招待,她就觉得怕极了,可是她不能把那些话说出来,她不能的。
不多时,哭喊声渐消。屋子里只剩下自帷帘内传来的婉嫔依然断断续续不止的痛喊声,穆琰垂眸想了想,问那太医道:“不食用催产汤,可能顺利降下皇子?”
“回陛下,娘娘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是可以的。”
穆琰嗯了一声,让太医起身。
这时,沈瑾萱为图保险让人去请的另外两个稳婆疾步走进屋里,她们向已经黑下脸色的穆琰行了礼,便急匆匆掀开帷帘走了进去查看孕妇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