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芭里丁晴说的,跟过往文书对比,这样如何看得出什么真假?
所以问对芭里丁晴的质问,罔萌讹一时有点无从答起,他知道是假的,但他面对着这些军兵,总不能就一句“反正我知道是假的”就解决问题吧?而且,说心里话,罔萌讹也有点发毛,到底太后有没有给刘瑜这封手令呢?他其实也是拎不太清啊。
瞎征看出了罔萌讹的为难,在边上就低声说道:“将军,不若我上去看看,那手令到底是真是假?”
这手令是真是假,瞎征如何鉴定得出来?他当然看不出来,他的意思,是他上去直接就把手令撕了,或是吃了,就压根没这玩意,让芭里丁晴没戏可唱。
回答他的,是罔萌讹抽到他脸上的马鞭,一道鲜红的鞭痕就在他脸上浮现出来:“激怒这数万兵马,你想被踏成肉酱么?”
瞎征也醒觉自己这个主意的拙劣,捂着脸退到了边上,不敢再胡乱开口。
只是他心中的恨意翻腾,他是青唐的继承人啊。
在兴庆府,罔萌讹一直对他是以礼相待的,如果不是因为刘瑜,一直不断带给他挫败感的刘瑜,他瞎征又如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这样的污辱?
可以说,瞎征没有马上掉头就是,是凭着对刘瑜恨意,强忍下来的。
因为他要现在一怒就走,对,能还以面色,罔萌讹对他也不可能怎么样,总不能杀了他吧?他又不是罔萌讹的下属,严格来说,也算外国的王子一类的人物的。罔萌讹抽他一鞭子可以,杀他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一走,必定会让罔萌讹军心溃散,可能会引起连锁的雪崩效用。
铁鹞子就不能崩溃么?沙场上没这概念,何况没罗埋布和刘瑜的私交也很好,铁鹞子也有不少人见过刘瑜出入太后寝宫,能抱罔萌讹大腿,为什么就不能改抱刘瑜大腿?
所以瞎征不能这么做,如果罔萌讹这就被都统军拿下,那瞎征就更加不可能完成他要在夏国弄死刘瑜的计划了。
他暗暗在蕴酿着自己的计划,瞎征的确是个人材,这种普通人忍无可忍的污辱,他忍了下来,他一再暗示自己,暂时的受辱,是要干掉刘瑜。只要解决了刘瑜,他觉得大宋就将没有人能挡住他的脚步,而只要在大宋侵占到足够多的土地,那么罔萌讹又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他冷静下来,说服自己,琢磨起了下一步如何对付刘瑜。
罔萌讹不是什么善良人士,如果只有他和芭里丁晴等几个相对,而他又确定这手令是假的,不用瞎征说,他早就把那手令撕烂了。可现在不是啊,现在众目睽睽,几万兵马包围着,真这么干,当着几万人面前这么搞,简直就是在污辱这几万兵马的智商吧!
于是,芭里丁晴所率领威福军司的部队,和罔萌讹的铁鹞子,就这么对峙起来。
宋五郎听着刘瑜的推论,不时有那些地头蛇入内来,低声向着宋五郎汇报芭里丁晴跟罔萌讹的情况发展。
一开始还好,越到后面,宋五郎当真是越听越惊心了,因为所有的情况,和刘瑜所推导的,几乎就是完全一模一样。宋五郎望着在那里默默冲泡着茶水的刘瑜,有一种很难言明的情绪,在胸膛里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