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军和监军使尽管不知道女客的身份, 但看着都统军的态度,自然也知道此人必是权贵,连忙上前补全了礼节。
“这位是太后身边侍候的贵人,不可待慢了人家。”都统军低声对着两个同僚这般说道。
女客答了礼,却是对他们说道:“不敢当,野利兰就是太后身边一个使唤丫头罢了。”
话虽如此,可在场三们,可以说封缰大吏了,可谁敢轻视她?这不单是太后身边人,并且还是野利家的女孩儿啊!
野利兰看着这三位,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开口道:“诸位贵人要送刘白袍上路,大致是奉了罔萌讹将军之令吧?”
她却不知道,完全不关罔萌讹的事,就是瞎征给副统军和监军使的洗脑,而都统军有些力斩传说英雄的情结罢了。
这当口说起,三人便都有些尴尬,没有开口。
野利兰见他们没有开口,就认为他们是默认,便接着说道:“太后其实是没有下这命令的。我当时在宫中,刘白袍也留于宫中客居,太后是颇喜欢他的文采的。”
她的话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在场的三位听众,可不是客栈后厨劈柴的虎妞,也不是门房那里的小厮。
无论是都统军还是身为副统军的拓跋杰,或是监军使任三思,他们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刘瑜被留在宫中,太后对他很是喜欢,罔萌讹这个大家都知道是太后面首的家伙,想要干掉刘瑜。
“相比之于罔萌讹,我以为,刘白袍更有英雄气,若是他能归夏辅佐太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看上去,副统军拓跋杰的英雄情结就冒出来了,但事实上,他未必如表面上所体现的那么单纯,至少罔萌讹和党项大族拓跋氏,暗地里是有许多的利益冲突存在,拓跋杰绝对不介意刘瑜和罔萌讹打出狗脑子来。
都统军芭里丁睛还没有开口,监军使任三思便笑道:“夏国又不是没有汉人,只要忠心为朝廷办事,他刘白袍要权要钱,便尽数给他,总能笼络得到这等英才。听闻,这等人物,是有点金手的,永兴军路当年得他操持,出了陕棉,如今连州府巡检都披甲顶盔了。若是太后能劝得刘白袍归夏,那当真是善莫大焉!”
巡检不是禁军,披甲顶盔,那得地方有钱。
而出产陕棉的永兴军路,的确现在就是有钱,又修了路,不要小看这修路,它不单能带来商业运作,还能让政令畅通,所以不论乡绅也好,豪富也好,平民也好,都有共识,那就是刘直阁给大家留下这份家业不能败了去,所以巡检要置武备,县里一说,全是不愁认捐的。
此时永兴军路那些县郊巡检的装备,当真不比正规禁军差,若是跟广东第十一将之类的禁军比,那绝对还要强些。
听着两位同僚的话,都统军芭里丁睛若有所思沉呤了一会,方才点点头道:“有理,但这等事,当由太后去定择,我等也不可自把自为。”
说到底,他就是不想背黑锅。
因为对他来讲没有什么太大利益,他不愿为罔萌讹去弄死刘瑜,最后恶了太后,那绝对是不划算的;
他也不愿为了刘瑜,去得罪罔萌讹,因为刘瑜是否会归夏,这还得两说,要是刘瑜不归夏呢?
所以他们三位,最后一致的意见,也是无比统一的意见,就是把这事交给太后去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