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次哑口结舌的唐不悔,刘瑜指着钱都虞侯说道:“赔礼道歉,或是钱都虞侯不肯原谅你,那你还是回家去嫁人吧。”
唐不悔这时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方才是做得太过,只好过去赔礼。
钱都虞侯苦笑着避过身子,却是道:“哪里当得起?小娘子莫要折煞了小人!”
“经略相公,却是他不受奴奴的礼。”唐不悔松了一口气,向着刘瑜这么说道,本来她便不愿去赔礼的。
刘瑜望着她半晌,方才开口道:“那这事就没有完,他是朝廷命官,有官职,有差遣的,品级虽不高,也是正经的军中官吏。你无品无级,也不是军中效用、大将,只能算是我的义女,无故殴打朝廷官吏,他一封折子递上去,中枢相爷治我一个教女不严的罪名,那是往小里说了,若是事情弄大了,恰好有某人跟我有宿怨,籍机发作,那我丢官弃职是必然的了,搞不好连你家里,也要被牵连的了。”
钱都虞侯本想开口,却被刘瑜用眼色制住。
这一席话,听得唐不悔背后冷汗密密麻麻渗了出来,这回转身去给钱都虞侯道歉,那态度可诚恳得多了。
钱都虞侯原不想受这礼,但听着刘瑜的意思,是要借自己教训一下这唐不悔,所以也就在刘瑜鼓励的目光下,拿大坐着,受了唐不悔的赔罪。
“经略相公,彼等却也要赔罪的,免得连累了相公!”唐不悔赔了礼,却指着那五个跪在那里的军汉。
刘瑜笑了起来:“你暂且到我身后捉刀,用心听着,用心学习。”
“诺!”唐不悔老老实实到刘瑜身后站定。
这时却就听着刘瑜开口道:“钱都虞侯,你以为这五人之中,谁不是奸细?”
跪在边上的五人,听着这话,已有两人面如死灰一般。
钱都虞侯艰难直起腰来,指着那两个已把头垂下的:“这两位就不用说了,恨不得立时坐实,然后把卑职这替罪羊推将出来,以了结经略相公的查探,如说这桩事跟他们两人没有关系,那大约也只有唐小娘子才会相信的了。”
然后他走到其中一个魁梧的军汉边上:“他倒是仔细去探查,知道我在营中有两贯钱。”
“只是粮草营的人,嘴上再没把门的,也不会见着一个其他营头的军汉过来,就告诉他,自家都虞侯,存着两贯钱吧?”
“会骂我谄媚上峰,会说我贪财,会说我钻营,大约怎么也不可能,见着人,说我房里存着两贯钱吧?”
钱都虞侯仍旧是那副猥琐的模样,但站在那五人面前,侃侃而谈,却有着一股不容轻视的从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要取信唐小娘子,只要唐小娘子相信了,那便能把这案子定将下来。一旦这桩唐小娘子经手的案子定下,最好把卑职打残打死,那就成了铁案。”
铁案,如果唐不悔是别人的亲卫也罢了,她是刘瑜的亲卫,那铁案两字就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