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有些不明白,刘瑜对他说道:“你把袍子穿上再说。”
因为从床上爬起来,王韶只是穿着小衣,听了刘瑜的话,他倒是觉得有些冷意,连忙就把衣袍穿上。
“病好了?”刘瑜看着王韶穿戴齐整,笑吟吟问了这么一句。
王韶愣在那里,似乎之前的头痛,风寒急症等等,在与刘瑜一番互呛之下,竟全然无踪!
“军略的事,我不擅长。所以,还是你来吧,天黑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刘瑜起身,伸手拍了拍王韶的肩膀,大笑着背了手,出门而去。
在他身后,王韶愣了半晌,苦笑道:“好个刘子瑾!”
这时外间亲兵入内来,见着王韶起了身,连忙要叫人入内张罗,王韶伸手止住他:“聚将。”
正如刘瑜所说的,如果王韶判断没有错,那么夜袭马上就要到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十分紧迫。
“相公,先前与王机宜诸多不快,当是一付笑谈中?”白玉堂低声问道,他虽没跟在刘瑜身边,但刚才也听着王韶院子里,刘瑜和王韶所传出来的爽朗大笑。
刘瑜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岔开话题:“注意休息,只怕还有一场夜战。”
夜战是王韶的预计,不论是否发生,刘瑜并不打算去质疑这个问题。
之所以会跑去撩拔王韶,不是刘瑜真的被热血冲昏了头脑,而是他原本希望,通过跟王韶的沟通,能得更好的办法。他并不以为自己下午亲自提刀上阵,真的就是一个恰当的举措。而当和王韶聊开了之后,后者不知不觉能摆脱病魔,却就是意外之喜了。
白玉堂抱拳道:“是,末将愿为相公效死!”
“王机宜已经痊愈,若有夜战,也当由他指挥,大抵不用你去拼命。”刘瑜听着却就笑了起来,简略把自己刚才将王韶生生气得跳下床的事,提了几句。
白玉堂也不禁笑道:“不料相公竟有回天歧黄手!”
刘瑜也大笑起来,摆手道:“凑巧罢了,救出筑录羽城那一遭,据跟随姚武之的精锐所说,他用那步弓,百步外骑射中敌眼,甚至有说两百步。姚武之自己也承认,的确不止一次,在马背之上,用那步弓,相距百步射中人眼。结果他伤势略好之后,射了两百箭,一枝也没能中吧?这种事,可一不可二的。”
不得不说,凡事就必专业,王韶一能下床,召唤聚将,各个将领入内去,由他安排了一番,出来之后,整个营盘似乎便变得整整有条了。跟刘瑜之前,跟着医务人员,硬煽出来的那种虚火式的热情,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
入夜之后,起了风,把营盘的旗帜,刮得猎猎作响,刘瑜刚用罢了饭,便见着白玉堂入内来报:“相公,王机宜那边遣人前来,护送十娘等人来安置。”
刘瑜点点头,示意白玉堂自去处置就是,这等事,现在倒也不至于要刘瑜自己去安置。
事实上,如果李宏跟在身边,或是杨时、高俅随侍左右,白玉堂都不用来找刘瑜禀告。
一壶水还没煎沸,便看着十娘那些医务人员,由着军兵派人护送过来刘瑜这个小院子里,领兵的看来是个诸如效用士之类的大将。大将不是军衔,是指良家子从军,不属于禁军编制,脸上没有刺字,薪酬是普通禁军几倍,但他们要充当硬探之类的武装侦察工作,风险性极高。
这大将与白玉堂交接了之后,本来要告辞离去,却看见了饭后在正堂檐下煎茶的刘瑜,却是翻身拜倒,远远冲着刘瑜磕了三个头,然后方才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