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刘瑜再说什么,外边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有身披甲胄的军兵奔了入来,冲着刘瑜拜了下去:“相公!前方军情有变!”
所谓有变,就是刘昌祚所部,有发生兵变的可能。
刘瑜放在乡兵里、蕃兵里的细作,借着补充兵力的机会,偷偷把情报送了出来。
接过那军报,刘瑜仔细看了,无非就是形容前线的蕃兵如何作乱,刘昌祚不单要面对蕃兵,还要面对瞎征和木征那边的精骑,似乎随时可能崩溃的状态。
军情紧急,刘瑜放在军中的暗桩把情报送出来,这就是刘瑜所能做到的极限的。
他的长处不在于军事,也不是在于政治,他可以培训出暗探,可以把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庆,培养成一个敢于独自远去辽国潜伏的间谍。甚至,他可以通过短短的培训,训练出剥波这样的蕃部少年,敢于星夜东奔而来,向他报告蒙罗角部的军情。
这就是他的天赋,他天生就是干这等事的人!
但要让刘瑜,凭仗军中的暗桩,然后以此为骨干,来组成军官团,再整顿军心云云;或是以这些暗桩为干部,列出纲领,对刘昌祚所部进行宣传,让他们变成一支革命的军队,能够因为阶级矛盾而团结起来,为了推翻头上大山而抛头颅洒热血……
那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商英也赶过来,接过刘瑜递过来的情报,看了之后苦笑道:“彼等若是有白兄弟的本事,大抵事有可为。”
白兄弟,他指的就是白玉堂了。
如果这军中的细作、暗桩,有白玉堂一样的本事,那就不怕了。
但这不可能,这不是刘瑜能干得出来的事,不是他不愿,作为一个企图烧玻璃炼钢铁的人,他没有什么不愿,只是天赋所限,办不到罢了。另一个就是,暗桩也好,细作也好,正常来讲,在军队里,在生活中,都是那些最为不起眼,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色。
俗话说的,看一眼之后,谁也记不得长什么样的人;平时生活里,谁也不会在意的角色。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探到信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情报送出来。
那么,这样的人,在军队里,又如何有号召力?
谁会去听一个平时可有可无,一点也不引人注意的家伙煽动?
所以刘瑜也是苦笑:“所以白玉堂在瞎征那里,呆不了几天啊,若是剥波,大致就不至如此。”
蒙罗角部的剥波,这少年半夜跑出来,就没有人知晓,神不知鬼不觉。
但如果是剥波,就不可能如白玉堂一样,得到瞎征的赏识,混到那地位,那第一时间得到情报。
“不用太担心,天觉你只管去把味精的事办好。”刘瑜伸手拍了拍张商英的肩膀,安慰他道。
张商英愣了一下,不用太担心?这前线都要兵变了,还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