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刚才刘瑜叫了人证上来,不加一指,连过心理侧写和肢体语言、脸面表情,就把真假断个八九不离十,那胖军将此时是完全崩溃了,五体投地跪在那里,却是泣道:“说是东京城里刘直阁,得了包公真传,能审阴阳,原以为不过是话本,谁知竟真如此。刘相公,小人不敢多言,但求一个痛快!”
“可以,你把该说的都说了,我便给你个痛快。”刘瑜笑着点头。
“高相公,方才与你说,杀了经略相公,便要杀你,却是真真切切的事。”胖军将想了想,努力从脑海里,把记得的东西,再过了一遍,然后对高遵裕说道,“但不是刺杀,因为你不比经略相公,你怕死得要紧,身边甲士众,所以定计是在沙场上,用你善妒之心,来做局灭杀于你。怎么操作,不是小人能晓得的事。”说罢那胖军将望着刘瑜,不再说话。
刘瑜对高遵裕抬了抬下巴:“动手吧。”
“不可如此,他们两人也是朝廷官员,便是证据确凿,也当呈报有司勾决!”王韶站了出来,伸手拦下高遵裕。并非他不知变通,而是如果高遵裕手刃两名武将,他这机宜文字王韶也在场不加制止,那么,他们的把柄,就是在刘瑜手上了。
刘瑜懒洋洋地开口道:“王子纯,若是高公绰没有听知口供之后,怒然杀死在押犯官,而你王机宜又为他诸般掩饰,瞒骗于我。那下官又如何信得过你们两位?若是下官信不过你们两位,那咱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
高遵裕伸手拔开王韶,行了过去树下,那胖军将倒不求饶了,只是道:“求个痛快。”
行到他身后,高遵裕一刀斩下去,一颗头颅便飞了起来,当真好刀法。
倒是那生得胎记的军将,却磕头不住:“相公,相公!小人不是汉奸啊,只是吃些空饷,罪不至死啊!”
别的着他这话,加上刚才的证据,的确他是罪不至死的。
尽管喝兵血这事,人神共愤,但几千年下来,哪朝哪代没有这等事?
就算再认真,撸了他的官职,削了他的差遣也就是了,总不至于死吧?
高遵裕回头去望刘瑜,刘瑜笑道:“高相公要是放心,便留着他吧。”
哪里能放心?若是这军将,把今日在此听着诸般事务,宣传出去,他高某人和五韶,都不用做人了!
“你运气不好!”高遵裕冷冷说了一声,却提起刀来。
这时便听着刘瑜开口道:“慢。”
他不开口还罢了,他这么一开口,高遵裕快速举起朴刀,大喝一声便斩了下去。
一时之间,火星迸现,高遵裕一下子退了三四步,一把朴刀就横在那脸带胎记的军将头顶。持着那朴刀的,正是刘瑜麾下的彭孙,他持刀在手,抱拳道:“经略相公要保的人,他便是要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