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听到此处,却就心中觉得不妙。
无他,要是再弄两个小师弟在智缘面前侍候,日后自己还能落得什么好处?
所以他很坚决地表示:“不必了,我师父是要去迎佛骨的,哪有空去为新入门的师弟传法?还是贫僧赶过去侍候吧!”
然后为了赶上智缘,马上就备了马,收拾了行李,当天下午就由二十来名俞龙珂部的精锐护送着,一路往青唐而去。当然这些护送的人等,也有去看看智缘大师是不是平安的意思。因为怎么去瞎征部讲经,然后就突然要回中原的?这也有点突然。
但去到青唐见着了,却发现智缘大师平安无事,一切皆好。
智缘也跟这些护送小沙弥而来的青唐人,做了一番的解释,又再修了书,托他们送回去青唐。只不过当那些青唐人走后,智缘就叫住了小沙弥,后者正极为嚣张,向回车院官员要人手来侍候:“不可如此!此是大宋,不是青唐。”
老和尚能医死两位皇帝,然后还啥事没有,虽然没上过一天心理学的课,但在心理学上的造诣,那绝对是不简单的。一见种师道,他就很老实夹起尾巴了,纯良得不行。别说来到秦凤,哪里还有半分在青唐的嚣张气焰?
但小沙纱没他这修为,就想不通了。
幸好也不需要他想通。
王韶带着左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刚才如果智缘与青唐人,有什么言语不轨的,王韶和门外所伏刀斧手,便将一涌而出,将此中人等斩成肉泥。
“大师,刘直阁的意思,是佛门以慈悲为怀,但所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若是与佛无缘,还是逐出门墙为好吧。”王韶微笑着向智缘说道。
智缘到了这时,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原来如此,却不曾想,直阁相公,于佛理精深如斯!却是贫僧愚昧,失之交臂,本应好好与直阁相公,切磋佛法经书,才不冤了,这一场相遇啊!”
拆开来说,他的意思就是:原来刘瑜这么犀利?连秦凤机宜文字王韶,也要以刘瑜的意思办事?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往死里得罪刘瑜,好好结交一番,才是道理。
王韶听罢再次失笑,摇头道:“大师,仍旧是错了。刘直阁于佛理的精深,下官以为,大师当以其为师也。”
交流?不是王韶看不起智缘,后者凭什么跟刘瑜交流?刘瑜一发作,连司马光都敢怼。
别看品级不高,要看人在朝廷的名声和位置啊。要说品级,那程颢级别也低,谁又敢去欺负程颢了?
“直阁年岁不过双十!官不过七品!竟如此精深?怎么可能?”
饶是智缘,听得也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王韶明显没有跟他再谈下去兴趣,只是淡淡点头:“所以,直阁所说的,大师是否能够认同?”
智缘皱起眉头,有点张口结舌,过了半晌才舔了舔舌头:“王相公……”
他话没说完,边上小沙弥却就不耐烦了:“师父何必与这厮鸟多说,横竖不过六七品小官!”
小沙弥完全没有智缘的天赋。
他压根就没弄明白,王韶不是区区六七品的概念。
不论是官职的级别也好,差遣也好,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韶在秦凤路的位置。
智缘就看得很清楚,秦凤路可以说,整路的重心,现在基本就是压在王韶身上。
无论是安抚使、钤辖、知府知州等等,都不见得比王韶更为重要,尽管说起来,后者不过是一个机宜文字。
问题就来了,王韶也要按着刘瑜的指示来办差啊!
那刘瑜的意思,就是打算放过小沙弥了,而小沙弥到了此刻,仍然毫无所知还在使小性子,智缘如何保得下来?而且他又如何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