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笑着在下首坐落:“真要好好说话?”
看着富弼又要吹胡子瞪眼睛,刘瑜也不敢再玩,老老实实说道:“涑水先生就只能干这事。”
“不是我受了富相之托,决心做出一番事业来。而是这事让涑水先生去查,只怕其中无数冤案假案。”
刘瑜说到这里,就冷笑起来:
“毕竟他能四五次上奏,乞罢刺练勇,为何不组织练勇?有说不利生产,有说扰民,核心是不要让敌国惊诧!这人根本就没有基本的逻辑吧?敌国打草谷都来掠人掠物了,有练勇还能抵挡,连乡勇都不练,好好种田,然后被打草谷时,就敌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么?”刘瑜是越说越激动。
富弼听着不动声色,刘瑜说到后面,富弼还是轻咳了两声,见刘瑜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得已开口:“就事论事,不要刻意中伤司马君实。不要借题发挥。”
“他身上唯一的亮点,就是不爱钱,私德无亏。”刘瑜深吸了一口气。
“我西来之际,就清楚了,得让他发挥亮点。要不然的话,他把精力放在对付我这个问题上,到时便是富相爷,您老人家也总不能时时为我出头吧?再说了,若是西夏、辽国来人,找上涑水先生,如把我刘瑜干掉,两国免起刀兵,富相爷以为,涑水先生当如何?”
刘瑜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等富弼开口,就不客气地接了上去:“为了让他国感受大宋仁厚,弄死个把刘瑜,值当什么?所以,我还是给他找点事做吧,反正把一切都料理好,他也不太可能出错,又有成就感,这样大家都好。”
富弼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方才睁开眼睛道:“你倒说的尽是心里话。去吧,你放心,老夫教你西来,必定不会教君实害了你的。不过子瑾,有些事,不要操之过急。去吧。”
刘瑜起身,行了礼退了出去。
富绍京把刘瑜送出府回来,却就听着老父亲向他问道:“你以为如何?”
“刘子瑾之虑,也不能说空穴来风,孩儿以为,他这么考虑,也没什么不对的。”富绍京小心的回话。
富弼看了自己儿子半晌,长叹了一声:“你终归太过忠厚。以后,结好刘子瑾吧。”
“他哪里是自保?他是在布局,老夫和官家,许他一年之期,他就在布局,要让司马君实没法在永兴军呆上一年!”
富弼这当过帝国几十年相爷的人物,他的眼睛可毒得要命。
一眼就看穿了,刘瑜并不是如他所表现的,那么激昂,那么愤慨。
刘瑜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冲动的结果。
“不然的话,这一年里,他在永兴军路搞得风生水起,司马君实身为经略安抚使,如何安置?刘子瑾着眼极远,他和章七意气相投,确有些性格上的相似。只不过他比章七眼光更远些,更能隐忍,更擅布局。你一定不要去得罪刘子瑾。”
“孩儿领命。”富绍京听得一颈的汗水,不是富弼说开,他一时真没有想到那么远。
而接下来,就是司马光极畅快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