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片刻之间,说话的宦官,已被十几名皇城司亲事官团团围住。
他的从人有两个想要忠心护主的,被连鞘长刀抽在面上,打上满头脸是血,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时无了声息。那宦官抖颤着手,指着李宏,又望着刘瑜:“你们,你们好大的狗胆!咱家是官家的爪牙,咱家是永兴军走马承受,汝等竟敢无礼,是想抄家杀头么!”
李宏在这皇城司混了这么多年的,哪里吃他这一套?把腰牌一亮,直接就拿人了。
他们这十几人,都是探事司的亲事官,刘瑜不是还有一个报发御前文字的权限嘛,所以探事司派出人手,在刘瑜前后听用,完全是合道理的。这下拿人,利索无比,不用片刻,已将那宦官五花大绑。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冲着刘瑜跪下行礼道:“卑职左班殿直,永兴军路走马承受公事李玉生,叩见直秘阁刘相公。”
却是永兴军路另一个走马承受。
他们都是天子耳目,如何能看着同僚这么被扣押了去的?
刘瑜转身过来,虚扶了一下,示意对方起来:“不必行这么大礼,起来好好说话。”
“相公,这陈公公,纵是冒犯了相公,可是念着他是喝了酒……”
刘瑜挥手打断了李玉生的话:“你大约不知道,这近百精骑,先前是做什么的吧?”
“你大约也不知道,本官曾多次被铁鹞子刺杀吧?”
“你大约也不知道,有多少铁鹞子死在本官手上吧?”
“你大约也不知道,韩魏公、富郑公赠壮士以充护卫,王相爷、曾相爷,专门训斥下官,不能自轻吧?”
说到这里,刘瑜仰头看着李玉生:“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跟你说话?”
“卑职有罪。”李玉生听着,吓得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刘瑜根本就没打算为难他。
只是对李宏道:“按章程办差就是。”
李宏领了命,派了两名探事司的亲事官,又从家将里点了两人,一共四人,当场上了马,带着那个走马承受的宦官陈宽,就往京师而去了。毕竟是天子耳目,刘瑜总不能真的就将此人格杀当场。
但这么利索,毫不顾后果地把人拿下带走,当场那些要等看刘瑜好戏的官员,都是下巴半天没合上。
怎么可能这样?他们真的搞不明白了。
一个七品官,怎么敢把走马承受拿下来?
这完全不可能吧,别说刘瑜,就是司马光,一路安抚使,也不能这样吧。
走马承受就是皇帝派来监视官员的啊!哪能直接把人捉了?
但是这走马承受有什么问题,那也只能上折子弹劾吧,然后等皇帝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