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说是客,那就绝对是恶客。
连赵相公自己见着刘瑜,都颇为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道:“直阁,此亦非下官所愿也!”
直接把话挑明,这话自己也就是个被派出来传话的角色。
为什么堂堂五品大员,要跟刘瑜述过这一节?
或是如赵相公所说:“本是教元泽兄来办,只是元泽兄以有恙而难成行,于是便只好下官来做这恶人。”
王雱,王安石的儿子,不愿来告诉刘瑜这坏消息。
可见刘瑜在王雱心目中的位置,这也是赵相公,觉得自己无有必要无端恶了刘瑜的原因。
“赵相公客气了。”刘瑜也唯有苦笑,对方这么郑重其事,那么也就是说,这必定是一个极坏的消息了。
结果赵相公一开口,刘瑜这两日镇定自若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赵相公也只能苦笑把公文留下,匆匆拱手辞去。
愣在那里刘瑜,甚至连身相送都没有。
是由杨时送出去。
因为这真的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刘瑜仍旧保留着直秘阁的馆职,官职也不再是团练副使了,迁左司谏。
就算不提团练副使这节,按着原来的官职,这也算是升了半级,从七品的左正言,升到了正七品的左司谏。
甚至,还保留了专一报发御前文字,这个直奏的权限。
问题是,刘瑜多了一个差遣。
这个差遣就唤作:提举儋、崖、万安等州水陆转运事。
“先生,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杨时送了赵相公回,看着那份公文,忍不住低声对刘瑜这么说道。
刘瑜听着,方才醒过来,左右张望,方才醒觉自己刚才失态,连赵相公都没送出去。
“先生,这琼州虽是天涯海角,但也是华夏子民啊!”杨时低声再劝。
没错,刘瑜这个差遣,跟流放他没有什么区别。
直接就把他踢到海南岛去!.
便是充军发配,都没有这么远的道理啊。
所以王雱不愿来告诉刘瑜这件事。
杨时便以为,刘瑜是被气疯了。
“我自有分寸,中立且下去吧,教我静一静。”
刘瑜如此说着,等杨时出去关上了门,他猛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中尽是兴奋的神采,哪里有半分沮丧和低落?
“这本是琼州知州兼领的啊,想不到,想不到,这真是天下掉下馅饼!”刘瑜捂着自己的嘴,以防笑出声来,却一边如是偷得母鸡的黄鼠狼,忍不住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