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仍教我执掌皇城司。”刘瑜淡淡回了这么一句。
皇帝都信得刘某人,黄某人信不过?
所以黄柏然也不再犹豫了,咬牙道:“那狗贼是嫡子,我是庶出,平日诸多欺压,倒也罢了。治平年间在下侥幸进士,与同窗欢饮,当夜未曾归家,谁知这狗贼,竟灭绝人伦,潜入我……”
刘瑜听到这里,伸出手,喊止道:“打住,兄台此事,当真不足为外人道。我明白了。”
至于黄劲松潜入的,是黄柏然妻室的房间,还是黄柏然生母的房间,还是黄柏然姐妹的房间。刘瑜就不打算听下去了,这太隐私了,没必有,知道有这么个事,运作手下的情报网络,还能打听不出来?
何必让人当面说出这种揪心裂肺的事,教人难堪呢?
黄柏然起身,再次长揖及地:
“只教此獠不得生还京师,直阁今后但有所遣,付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瑜起身搀扶了,对他低声说道:“此等人,教他死得痛快,却便宜了他。放心,你慢慢看,你愿对我托出此事,我便当你是朋友,侮辱我的朋友,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黄柏然泪流满面,挣脱了刘瑜的搀扶,跪了下去,硬是磕了三个头,方才被刘瑜扯起来,哽咽道:“非直阁,今生此仇不得报矣!”
为什么?
黄柏然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黄劲松是嫡子啊,这年头家丑不外扬是习惯性处理方式吧。
除非黄柏然能上四五品的高官吧,要不然,怎么动黄劲松?
“下官现在也不过是个九品,黄劲松的胞兄是七品官,黄劲松的胞弟是从八品!”
“要非直阁,百死犹难得报此仇哉!”
看着黄柏然踉跄入轿的背影,刘瑜冷冷笑了起来。
“李宏,去查一下,这黄柏然的根脚。不要被他误导,这事九成是胡扯的。”
“诺!”
在刘瑜面前说谎,不在于编得多圆多流畅,刘瑜并不是推理故事爱好者。
去找逻辑上的错漏,那已是下乘了。
脸部有许多肌肉,这些肌肉所构成的各种表情,就要向刘瑜述说着真相。
甚至连眼珠子转动的方向,都在冲着刘瑜泄密。
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干?
难道是为了搏取刘瑜的同情,以让这交易更顺利些?
刘瑜却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