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司马康直接承认他是幕后推手,但刘瑜却跟他说,要让幕后推手出来。
那是刘瑜等着,黄家和向家的人,上门来谈。
不论是积年为吏的黄家,还是皇亲国戚的向家,都有一点是相同的。
不差钱。
刘瑜并不拒绝谈,但要谈,他得跟不差钱的人谈,他很差钱。
送走了司马康,他回到正厅,却发现,程颐居然不见了!
梁焘倒是还坐在那里,阿全叔就在正厅外的屋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瑜吓了一跳,寻思着,不会是王四哥还是吴十五回来,听着传闻,一时火起,直接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把程颐做了吧?
这不能这么干啊!要真这么干,那刘瑜就真完蛋了!
看着刘瑜颇有些急切的模样,坐在正厅里的梁焘颇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短须,难堪地笑道:“本是和正叔同来,要与刘直阁约个日子,谈讨一下国子监事宜。但是,但是方才,伯淳兄直闯入来,不顾刘直阁的下人阻拦,硬把正叔押走,又教下官,刘直阁问起,照实说便是。”
刘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理清了思路。
这事看起来是这样的:程颢的弟弟程颐是司马光忠实党徒,不太认同刘瑜,认为刘瑜德不配位。长庆楼战罢觉得吃亏,还想再过来约战,梁焘也参与进来,大约也就是一样认为刘瑜不配判国子监事
而程颢听着,他是知道刘瑜的手段的,便直接过来,把程颐押走了?
这也太过决断了。
但毫无疑问,正是了解刘瑜手段,程颢才愈更不愿自己弟弟,在这事上接着陷下去。
他清楚,他看过,刘瑜是怎么对付敌人的。
刘瑜冲着梁焘苦笑道:“如此,便依梁君所请吧。”
接下了帖子,梁焘倒是客客气气行了礼之后,方才辞了出去。
送了梁焘走后,阿全叔却双膝着地,跪在刘瑜跟前:“少爷,老奴无用!给少爷丢脸了!”
“阿全叔,起来,你干什么?这么大年纪,别玩闹了!”刘瑜差点给吓出心脏病来,无端端的,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他把阿全叔扯了起来,后者却是老泪纵横:“老奴没用啊,方才那位大官人入得内来,老奴拦不住他啊!总归是老了,要是年轻个二十岁,老奴豁出命去,也得把人拦下啊!这让人在咱们府里,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老奴这管事,饭都吃到狗身上去了!”
刘瑜听到这里,“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阿全叔、阿全叔!你看李宏壮实吧?这厮还有党项血脉呢,那气力,十五叔都扛不下的。你问他敢拦程伯淳不?别说您了,直要往里闯,这紫禁城都拦不住程伯淳!你知道包龙图吧?对,以前坐开封府那位。程伯淳差不多就是那样的人物吧,当然他的官没做到包龙图那一层,但论治学,包龙图只怕都不如他。您省省吧,您就真拦住了,怕李宏还是上来把您拉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