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如梦手里接过礼单,在其中几项掐上了指甲印,递过给如梦:
“便是陈留这庄子,徐州这三间行铺和城外庄园,只怕都不下七百两。”
“这么重的礼,如何是好?”如梦就有点慌了,她便要去问刘瑜。
刘瑜先前应付了皇帝和相爷派来询问的使者,有点累了,又昏睡过去。
萧宝檀华宝一把扯住如梦:“这死不正经的,好不容易睡下,你莫要吵他。”
“可这么重的礼,妾身如何拿得了主意?”
如果百十贯的人情来往,就算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巨款,如梦却还是知道如何处理的。
但这上千贯啊!
这就不是巨款了,这是匪夷所思的超巨款了。
大宋岁入,也不过万万贯!
一千贯,就是大宋一年赋税的十万分之一了。
当然,这里面大多是珍宝和不动产,不是现钱,但也很可怕啊!
按着萧宝檀华哥说,甚至还不止一千贯。
“慌什么?收起来便是了。”萧宝檀华哥倒是老神定定。
她看着如梦一脸慌乱,叹了口气:“当太监到了入内副都知,除非是跟着皇帝长大的,或是特别得圣眷的,不然正常都说,就到顶了。”
“张公公还有什么可以谋求?他又无子嗣。”
“无非就是名入汗青。”
“这件事,十有八九,便能全了他这心思。”
“这礼单但收无妨。”
仙儿却嘟着嘴在边上泼冷水:“别高兴得太早!奴奴在秦凤路,见过好吹牛皮的都头,说请少爷吃肉喝酒,结果最后借醉赖帐,还是少爷给的钱!指不准这老公公,也是个好脸面的,拉个礼单,一会连一个铜板都没送过来!”
如梦和萧宝檀华哥听着,不禁哑然失笑。
张若水显然不是爱吹牛皮的人,当天下午,刘瑜醒来之前,礼单上的物件,就一一送来,连同地契文书等等,一个铜板也没有少。
刘瑜醒转过来之后,石得一和郭清的银子也送了过来。
于是他就把吴十五和王四叫过来,做了个分派:
“十五叔,每位殉国的兄弟,一人五十贯钱。你安排禹王大庙那边的兄弟,送过去。”
“另外五十贯,投置到陈留、秦凤的商队里去,每年有了分汇总表,自然有商队的伙计,结算之后,送到兄弟们的家中。”
吴十五和王四泪流满脸,跪在刘瑜床前,连连磕头:“少爷仁德啊!”
“四哥留下,十五叔赶紧把这事办了,年关将近,把兄弟们的骨灰送回故土,钱也送回去,让兄弟们家里好过年。”
“是,少爷!”吴十五重重的磕了头,小跑着出去了。
“四哥,昨晚你们回来,我睡过去了,你跟我说一说。”
王四听着刘瑜问起,便老实把昨夜的过程仔细汇报了一番,最后又是道:
“那童公公,倒是个狠角色,入得内去,连姓鲁的和那小妾,都一并做了。小人本来还打算,若他下不了了,或是做得不干净,便教先前埋在鲁家的棋子,把手尾都办妥,谁知全然不用,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