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所愿,刘瑜并没有等到他要的回复,就不得不离开客栈。
因为蔡京,狡诈的蔡京,果然是个人精。
“先生,幸不辱命。”蔡京不愠不火,把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放到了刘瑜的茶杯放上。
那是一个砚台。
不是小孩开蒙用的,长方形,唯一用处就是用于研磨墨条的那种砚;
而是雕工精致,上面雕得寺庙、古松、残月的砚台,观赏性远远大于实用性。
李宏伸手敲了敲砚台,却是没有夹层,实心的,翻来覆去看了,冷哼了一声:
“这又不是甚么希罕物件!”
的确这砚台雕工再好,放在东京城里,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这是大宋京师,这个年代里,全世界最为繁华的都市!
没有之一。
西方现在正是黑暗中世纪,就算是君士坦丁堡,这时节也不过五十万人口;欧洲还在烧杀女巫;英国人开始诺曼征服,搞分封制;巴黎是一座正被粪便包围的城市……
大宋京师里,雕个砚台的手艺,有什么值得一提?
蔡京微微一笑,冲刘瑜一揖,便退到了一旁,压根连和刘宏争辩的兴趣都没有。
在他看来,跟李宏这武夫说多一句话,都是掉身份的事。
刘瑜知道蔡京这家伙不会无的放矢,拿起砚台,仔细端倪了一番,却就不得不点了点头。
因为这砚台的背后,有一个戳记,这是一个狼头。
宋人工匠不会用这样的印记;
已严重汉化的辽人也不会用这样的印记。
没这样的习惯,一般都是打上工匠的名字,或是出产作坊的名号才对的。
这是西夏工匠或是店铺的记号。
一个从西夏带过来大宋京师的砚台?
这不等同去酒店吃饭,自带饭菜么?
“你知道这是哪里?”刘瑜放下砚台,向蔡京问道。
蔡京眼神中隐隐有些吃惊,要知道这砚台,他跟杨时讨论了足足一刻钟,才把逻辑理顺,刘瑜看了一眼,却就已经了然!这不禁让蔡京很有些挫败感,他预着刘瑜能看出来,但怎么可能这么快啊!
不过被刘瑜问了这么一句,他却也就收起面对李宏时的傲踞,老老实实低头:
“学生有七八成把握。”
刘瑜自己满上一杯茶,一边分派:
“李宏带人跟着,元长和我一起去;其余人手给杨中立,接着搜查,看看还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