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已明白,刘瑜想做什么。
“我不在意扳不扳得倒他,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先生若是知道是他,又当如何?”高俅却接着逼问。
刘瑜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如何,提防着便是。”
“小人愿往。”这回高俅松了一口气,却是痛快应了,拖了种师道就走。
种师道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问在要去何处。
刘瑜不禁再次长叹,没错,他就是想让种师道和高俅,去做一桩绑票。
把鸨母所说的,司马光的贴身长随绑架回来!
“华夏纵是幅员万里,却无一寸余的土地啊。”刘瑜在公事房,对着漫天雪花,喃喃自语。
他知道的事,没有发生,自然不能用来指责或是怪罪他人。
不管他能不能以此扳倒对方,都不可行,因为对方还没做这样的事啊。
要不然,不就是“莫须有”么?
何况,他又怎么扳得倒那个人?
这时身后脚步响起,响起程颢那浑厚的声音:“刘中允,你看看若是可以,就请用印吧。”
那份汇报的奏折,已然写好。
刘瑜点了点头,扫落肩上雪花,随程颢入了公事房里,把那奏折看了,果然是团花锦簇的一篇文章。不单把过程写得曲折,而且以刘瑜的口吻,把其中细节一一剖白了,更为重要的是,从头到尾,全无一字居功,又教人看罢,能显出刘瑜运筹之智、临阵之勇。
这个正是高明之所在。
刘瑜自是无话,只是指了一句:“开封府那边,也提一句吧。”
毕竟王辉也带了差役过去的,不论是与人为善,还是从事情出发,总也是提及一句为好。
程颢听着,略一斟酌,提笔便添上一行。
刘瑜看了无误,便由杨时誉清了一回,用了印,教人送了入宫中去。
精锐西夏铁鹞子,冲击东华门,无论怎么说,都是让京师动荡的大事。
中枢虽然有派出内侍、书吏人等去跟进,但始终还是不及刘瑜的折子上去,来得详尽。
不论是皇帝还是中枢的宰执们,对于刘瑜在这短短半天里,取得的成效都极为满意。
无论再挑剔的人,都对执掌皇城司半日的刘瑜,无可指责。
非但将东华门逃窜的刺客,全部擒获归案;而且更是破获其他三处西夏刺客的潜伏。
前后身死、落入刘瑜手中的西夏铁鹞子,包括三死三重伤在内,就有十一人!
所以皇帝和宰相们,自然也不会吝于赏赐了。
而这就体现这同一天里,第二份正式的官身文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