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听着失笑,但这关节,他需要身边多一个人来帮手办事,倒也没有去吊程颢的胃口:
“这事落在蔡元长身上,方才出来时,我便教他去理会这事。至于他如何成事,着实还没闲过问。是了,此间由杨中立记录着,不若伯淳兄随我去看看魏公公遗体?”
程颢点头道:“敢不从命?刘中允请!”
魏岳死得很惨,在那长大的身躯旁边,血淌了一地,正是冬季,都凝成了暗红色的血泊。
有两名逻卒在旁边守着,又有几个小黄门伴在边上抹泪,大约是魏岳在宫中的义子。
刘瑜行近,蹲了下去查看。
魏岳尸身上,胸腹有两个贯穿的破洞,连魏岳藏在衣衫里的护心铜镜,都碎了;
而上半身有三道深至见骨的刀口,每道大约有一寸半长;
左腿的小腿骨,更是折断性的骨折,惨白的骨头茬子,刺破肌肉;
右腿的大腿上还扎着一把短刀,除了把柄,整把刀都刺进去了;
但这样都没让魏岳倒下,他的致命伤是在咽喉,这一击势大力沉,几乎连颈椎都劈开了。
刘瑜招手让那两个逻卒过来,指着胸腹那两个贯穿的创口:“大铁椎?”
“不是!”边军精锐调拔过的逻卒,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神臂弓,西夏神臂弓。”两人很肯定的说出了同样的答案。
只有能射穿重甲、能对铁制的鹤“射之没羽”的西夏神臂弓,抵近射击,才有这样的破坏力,才会连魏岳贴身的护心镜,也被两矢射碎!
刘瑜点了点头,指着魏岳颈处的致命伤问道:“重斧?”
那两个逻卒,互相了一眼,也仍是统一的答案:“刘中允,怕是夏人剑。”
“伯淳兄,询问当时目睹刺客者,可有使重斧的。”刘瑜向程颢吩咐了下去。
后者倒是马上就过去询问军兵,当然,程颢这种水平的人,不至于傻到一个个去问,你把跟着刘瑜过来的皇城司杂役三十余人,两人一队分了十数队,教他们去问了回来禀报,倒也是快速,不用半刻,就问过三四十个当时目睹刺客的军兵。
很快程颢就过来汇报:“禀刘中允,问了三十八人,皆无有见着刺客持重斧的。”
刘瑜点了点头,那便是夏人剑了。
其实他在程颢去询问的同时,就和那两个逻卒,再次查堪了伤口。
看着那切入的切口,也觉得应该是剑而不是斧。
只不过刘瑜向来小心,他不是专业忤作,所以还是汇合了程颢的询问,再做推定。
刘瑜看着从军兵人群里挤出的蔡京,低声对他说道:
“打起精神,看起来,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