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刑者知道连魏岳都不敢在刘瑜面前拿大,哪里会不晓事?
不用七杖,只一杖下去,就听着向劲草腰椎“咔嚓”一声,还没等向劲草惨叫出来,膝弯又捱了一杖,痛得他喷出一口血,生生又昏死过去。
刘瑜起了身,向那行刑的中官问道:“他还有流三千里,你得让人能走啊。”
“禀先生,小人省得,自然不能公器私用。”那中官笑着向刘瑜行礼。
走是走得了,只不是腰椎受损,加上一对膝骨有问题,向劲草又怕得三百斤出头。
这三千里,大抵是生不如死。
刘瑜点了点头,出了门来,吩咐李铁牛:“看开封府押送向劲草流放新州的差役是谁,给他们封二十贯,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路上,却是不能教向某寻死。”
当初向劲草说过,刘瑜如不献出侍妾,就是给他下跪,把脑门磕破了都得死。
刘瑜的记性向来不错,他似乎也不打算活成圣贤。
向家其他人等,皆刺字流配岭南诸处不一,通敌案至此,算是尘埃落定。
此间案子结了,刘瑜倒是偷闲了两日,带着仙儿去看齐云社的比赛,或是跑去光顾京师各式的美食。入了秋,仙儿这馋嘴的,还去喝冰果饮,结果吃得肚泻,把刘瑜笑得不成,又带她去寻药问医,养了三五日才好转过来。
看着也差不多,便带着那几个从陈留过来的差役,打道回陈留县。
秋风爽朗,刘瑜和仙儿雇了两匹马,又给那几个差役雇了辆大车,反正也就二十来里路,缓缓而行,算作踏青。一到陈留,那些百姓见着刘瑜,真的是自发的,纷纷在路边给他跪下,口称“青天大老爷!”、“老父母公侯万代!”
那些士绅无不暗暗胆寒,开封府连辖下的县城,这些士绅是真不太怯知县的,哪家跟京师大佬半点关系也没有?
说是现官不如现管么?可陈留离京师也就这二十里路,京师走通了关系,开封府派员下来,当天就到的,知县又如何?他们是真不怕。
可看着这陈留县城的百姓,对刘瑜这等态度,刘瑜又是个连通天向家都连根掀起的首领官,又有民望,这就太可怕了。人脉关系人家知县也硬,又不贪钱,又有民望,说不好听的,刘瑜要是一声令下,让这些底层百姓把士绅拿下,搞不好得有七八成百姓会毫不犹豫听从的。
所以各大门第的士绅有不敢置信的:“他来陈留不过月余,怎么能有如此民望?”
“过刚易折,哼,慢慢看吧,只是此子,当真是匪夷所思!”这是和向家走得近的士绅,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刘瑜完全做到了他们想像不到的事。
而一开始抱定心思观望的士绅,却就后悔了:“初时向家逼迫明府,谁想到明府扛得过来?到头来竟是如此局面。老夫在陈留这五十年,不曾见如此英才啊!”
不论这些士绅抱着什么心思,无一例外,看着被百姓夹道欢呼的刘瑜,他们都做了一个共同的选择,由家主领着后辈出来,在路边高声唱名,向刘瑜长揖到地,以示恭敬。
说粗糙点,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