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妖,就是跟妖怪一样。
苏轼几乎不敢置信,怎么自己还没开口,刘瑜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刘瑜喝了一口酒,微微地笑了起来,文科生,怎么也是文科生的出身。
不会烧玻璃炼钢铁,还不知道,这年头便是新党旧党互辄的时节?
苏轼是欧阳修的弟子,他开口要说什么?十有八九,就是刘瑜要站队了。
这不是他要害刘瑜,而是帮刘瑜。
简单来讲,苏轼是给刘瑜提供了一个一赔一千的仕途赌博机会。
本来以刘瑜的官职,压根是没可能入场的。
因为刘瑜这从八品的鼻屎大小官,压根就没资格站队!
若是此时站队投诚,他日旧党压下新党,自然少不得刘瑜的好处。
但刘瑜知道,旧党这几年里,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而新党过上几年,也同样是没有什么好结局。
他吃撑了,去卷入这党争的漩涡?
“我老实去馆阁读书,什么新法旧法,不是我沾染得起的。”
不单如此,刘瑜更是劝苏东坡:“若是对百姓、对国家有利,新法何不可?反之,旧法何必革?我劝你也不要执着新旧之争,不妨放眼看看,到底哪种是利国利民的。”
对于这个提议,苏东坡就颇不以为然了,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这么抹了过去。
因为对于苏东坡提出的新党、旧党分争,刘瑜不表态站队,那么彭孙的事,自然也办不成。
不是苏东坡不给帮忙,,苏轼要有个六七品,倒也能办。
可是虽然苏东坡名动天下,他现在刚刚守孝回京,也只是仍授原官,还是大理寺评事啊!
苏轼要办,当然就要运用关系人脉.
刘瑜又不站队,苏轼再大本事,能怎么弄?
这顿酒吃得有些无味,到了晌午,魏岳酒醒,便也散了。
“这等事不沾手,日后若要办差,自有别人来寻你。”临别时苏轼对刘瑜说道。
刘瑜白了他一眼:“我天生就是办这差事的么?为什么不教我牧民一方?”
尽管于细作一途,刘瑜极有天赋,但他真不向往干这种事。
为啥?这不就是黑活么!
干黑活,从来就没好下场啊!
苏轼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刘瑜的肩膀:“有个小吏,倒是伶俐,反正愚兄今后不沾这事,便送与你使唤。子瑾,莫要逞口舌之利,便是你推了馆阁校理,真有事起,皇城司办不下来,你能置身事外?到时你凭什么去办差?李铁牛么?”
的确东京如果有敌国的间谍活动,刘瑜暂时真的就跑不了。
李铁牛这憨货,当个传令兵还成,能帮上什么忙?
所以刘瑜也点了点头,对苏轼道:“多谢。”
回得去家中,如梦倒是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生硬,只不过柳七娘和仙儿照例的争吵,还是让她秀眉紧锁。柳七娘丝毫没有一点阴谋被揭穿的自觉,仍旧是振振有辞:“你们宋人把我囚在此处,我当然要想办法逃脱了!又不是受了你们宋国的高官厚禄!”
“逃脱?你再吵,奴奴便去寻着辽使,教伊拎了汝去辽国,被那辽太子蹂躏!”仙儿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妒忌是吧?一辈子都是个丫环的命,你倒想被太子蹂躏,可你连个七品官都见不着!”
也怪不得如梦受不了,这两位,已经基本到了无下限的地步了。
刘瑜行得入内摇头道:“都闭嘴! ”
仙儿倒是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柳七娘却不打算收敛:“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凭啥得听你的?我是堂堂大辽贵女,你不过是一个鼻屎大的宋国小官!还是有官无差遣的笨蛋!”
“你再不闭嘴,我就出去,参与缉拿细作,大致某个人,在我的插手下,是定会死在东京的。”刘瑜着实也没有什么好心情。
不过这威胁明显杀伤力不错,倒是总算让柳七娘闭嘴了。
当天傍晚,大约魏岳的酒全醒了,派了童贯过来。
“魏公公说是若先生不愿去赴秘馆校理的差遣,却得重新编出一份字验来,据说官家还有几位相公,听了东坡先生的回禀,觉得先生说得极是,这字验之法,不应该这么直接刊印于《武经总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