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任何时刻都那么迷人,永远工整的衬衫,精致的袖扣,颜色沉稳而有魅力的西装,无懈可击的风度以及运筹帷幄的智慧,仿佛只要他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这不就是她夏璇想要的男人吗?
无数个夜晚,曾想到过这些儿女私情的她,心里总是为将来的另一半定下这样一个标准,却又自卑地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
“厉净凉。”
她忽然开口,情不自禁地唤了他一声。
他凉薄的视线扫过她美艳的脸蛋,她与他对视几秒,收回视线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把话补全。
厉净凉,我要是真的爱上你怎么办?
其实这很现实,没有哪个女明星不想嫁入豪门,可豪门妇又哪那么好当?以厉净凉的身份地位,她恐怕穷极一生都无法高攀的上,她明明很清楚这些,一颗心却还是忍不住加速跳动,仍然无法自控地存在一丝丝幻想,幻想着也许他可以属于她呢?
车子慢慢停在一间十分隐秘的欧式餐厅外,厉净凉将车子熄火,望向副驾驶。
“下车。”
夏璇没有动,这才问道:“你要请我吃饭?”
他斜睨着车窗外,意有所指道:“时间不早了。”
夏璇跟着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的确该吃饭了,可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哪还有心思吃饭?
“我不吃了,改天要去试镜,要保持身材。”她匆忙地说完,低头躲避着他的视线,“厉先生如果愿意,可以送我回家。”
厉净凉靠着车椅背上安静地注视着她,像是已经看出了她为何事而心虚。
他双臂环胸,沉默了一会后问她:“如果你是一只荆棘鸟,你会选择用一生去寻找那颗荆棘树,站到树的顶端放声高歌,随后死去,还是选择放弃这些,妥妥当当地活下去?”
夏璇终于肯抬起头与他对视,他修长的丹凤眼即使被眼镜片遮挡着却好像依旧可以看穿人心。
转开视线,夏璇压低声音道:“作为一只荆棘鸟,如果放弃使命过着与平常鸟儿毫无区别的生活,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厉净凉放缓声音,仿佛在引导一样道:“找到荆棘树的鸟只会在唱歌之后死去,而且很有可能找了一辈子也不一定找得到那棵树,就算这样也要继续吗?”
夏璇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但我不是荆棘鸟。”
是啊,那又如何,就算达成所愿后会孤独死去,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明知前路坎坷,明知即便达成所愿也只会更加空虚和不知前路,但还是要朝那个方向前进,因为那是她存在的意义。
厉净凉似乎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安静地发动车子将她送回了住处。
半路上,夏璇更改了地址,说了她经纪人的住处,她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自己的地方是不能回了。厉净凉一直沉默,只是按照她的要求调转方向,前往另一个地方。
当车子停在许格菲楼下,夏璇拿起背包准备下车,她已经戴好墨镜和口罩,全副武装之后的她就像一个勇敢的战士,有足够的能力与自信打败一切敌人,那样的她,真是闪闪发光。
忽然,本来要下车的她停顿了一下,转回头望着同样看着她的厉净凉,似乎有点犹豫,片刻后还是摘掉口罩,起身隔着档位上前抱了抱他,顺便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这阵子我会很忙,估计没时间跟你联系,你可不要因此忘了我。”
她亲昵地蹭着他的鼻尖,温柔说道。
厉净凉没有闪躲,垂眼睨着她长长的眼睫,声音微哑。
“你不能自己有事消失之后,还要求我一直记得你。”
夏璇忽然就想跟他说点真心话。
她回到副驾驶,捋着长发说:“其实我们都很清楚,即便将来你能喜欢上我,我也可以得到你,但我们永远不可能真的在一起,我们相差的东西太多,我也从没打算真的高攀你,那么既然如此,在还可以接触的当下,就给我一点甜头吧,好么?”
“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付出了感情再离开,只会更难受吧。”
他的语调耐人寻味。
夏璇浅浅一笑,尽管她看上去只是个柔弱美丽的女人,可她心里却住着一个超人。
“你不会明白的,虽然都很凄惨,但我宁愿爱上一个得不到的人,也不要得到一个我不爱的人。”说罢,她再不留恋,推开车门匆忙离去。
夏璇没有回头,所以没发现厉净凉的车子停了很久都没离开。其实她和厉净凉在很多事上的很多看法都不同,在厉净凉看来,她的行为太过激进,简直不顾一切,他与她恰恰相反,无论什么,即便是本就不能理智对待的感情,他也会经过深思熟虑才开始。
天色渐渐暗下来,厉净凉坐在车里许久都没有动作,等夜幕完全降临时,他才驱车离去。
今后几天,夏璇如她所说的那般跟他毫无联系,偶尔厉净凉也会去华夏娱乐走走,怀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却一次都没在那碰到过她。
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她的消息,至少八卦杂志上从来不曾缺少她的新闻。警方通过夏璇的司机查到了这件事与叶铭心有关,已经秘密将她带走协助调查。
叶昕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对这种结果也有了心理准备,夏璇一直在等他主动来找她,可他没有,他好像不打算管这件事,即便他的妻子梁吟闹到了公司,要求他去为女儿做些什么,可他一直都只有一句话:做错事就该认罚。
听听,多么正义的一句话,如果不是他当天下午就找了夏璇见面,夏璇几乎要以为他转性了。
“很感谢夏小姐可以给叶某薄面来赴约。”叶昕站起来,彬彬有礼道,“我为小女做的错事向你道歉。”他鞠躬。
夏璇坐到椅子上,墨镜都没摘,只是说:“叶总是长辈,没必要替孩子做的错事道歉。”
“养不教父之过。”叶昕说完,坐到她对面,开门见山道,“夏小姐也不要多想,我这次约你见面,并没有想让你到警方那去帮心心疏通。”
“那叶总有什么吩咐?”
虽然用的是谦卑的用词,可她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谦卑,她昂着下巴,那样骄傲,尽管遭遇了不雅照这种几乎可以毁掉女明星的事,可她依然那样美好。
叶昕靠到椅背上,微笑着说:“我只有一件事相求,看在我们都在一个公司的份上,心心这件事不要公开。”
这意思是,不要让外界知道叶铭心是始作俑者?这怎么可能?
夏璇张口便要拒绝,但叶昕接下来的话让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