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又和关之澜说了一番话,句句敲打关之澜,使得关之澜冷汗涔涔,那挺拔的背脊都是微微弓着,神情更是忐忑,实在是怕了杜启。
杜启敲打了一番后,才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关易,道:“关易,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臣告退!”
关易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礼就离开。
他内心很踏实,因为一向古怪精灵狡黠的儿子,在杜启的面前屡屡吃瘪,屡屡被打压,这对于关之澜的成长来说是好事,毕竟如今的关之澜年纪小,还可以纠正。
一旦关之澜的年纪大了,养成了坏习惯,可就改不回来了。
关易离开后,杜启的目光又再度收回,落在关之澜身上,说道:“关之澜,你在县城的官道上收取过路费的事情,本王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处死你。”
“啊!”
关之澜顿时吓了一跳。
不过关之澜毕竟是跳脱的性子,即便先前被杜启敲打,打心底惧怕杜启,可关之澜也不是那种任由打骂的,他有自己的想法,辩解道:“夏王,我不过收取了极少的钱,顶多也就十文钱。这样的一点钱,不算什么。而且这样的事情,不至于死罪吧。”
他脸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因为他认为那罪行的确是不足以死罪。
杜启笑了笑道:“如果是往常时候,你收取过路费,且最多也就十文钱,的确不足以定死罪。可这一次本王微服私访,巡视大夏国境内,就是要杀鸡儆猴,就是要抓典型。”
“高昌县的主簿张丰,涉嫌敲高昌县境内靠山村的商人王敢,还不曾得手,仅仅处于敲诈的阶段,被本王发现后,直接处死了张丰。”
杜启说道:“你说,张丰一文钱都没有得到,他的罪行够死罪吗?”
关之澜面颊抽了抽。
官员敲诈商人,的确是犯罪。
也并非是死罪。
杜启还是处死了张丰,可见这一次杜启巡视大夏国,的确是真正要杀鸡儆猴,专门要树立典型,以便于震慑人的。
关之澜深吸口气,便道:“敢问夏王,为什么又不杀我呢?”
杜启说道:“你得谢谢你爹,你有一个好爹清正廉明,是个能臣。而且你本身除了收取过路费外,不曾有欺压民女,不曾有勒索百姓,不曾有欺压人的情况。如果除了收取过路费外,你还有其余作奸犯科的事情,你已经是一具尸体。”
顿了顿,杜启继续道:“换句话说,你还有救回来的可能,另外你爹也不能因为你受到影响,才留下你一命。”
关之澜听完道:“大王英明!”
这一刻关之澜更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犯其他的错误,否则他死了不打紧,毕竟是自己作死。但如果牵连父亲,更使得祖母无法安度晚年,那就罪莫大焉了。
杜启一抖袖袍,继续说道:“本王先前的话,是专门要敲打你,因为你性子跳脱。可是刚才的一些话,却不是为了单纯敲打你,也不是为了你一句拍马匹的大王英明。”
“而是因为,你颇为聪明。”
“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父亲执掌蒲昌县,短短时间内,便使得蒲昌县发展起来,有这不错的功绩和能力。到你这里,本王希望的是,关家不仅只有关易一个能臣。”
“本王更不希望,世人一谈到关易,除了关易能干之外,就只剩下说关易有一个败家儿子。本王希望看到的是,世人一谈到关易,会说关易厉害是能臣,但还有一个更为厉害的儿子,是治国能臣,是有大才华的。”
杜启看向关之澜,掷地有声道:“关之澜,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轰!!
关之澜听到后,脑中轰炸炸响。
他整个人愣住,因为杜启的一番话,犹如晨钟暮鼓般,响彻在他的脑海中。这样的一番话,是关易从未告诉关之澜的,是老太太从未告诉关之澜的。
关之澜,也从未去想过。
杜启的一番话,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关之澜愣住。尤其关之澜是听进去了的,他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杜启说这么多的意思。
那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