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闵之笑了起来。
事情至此,便办成了。
王闵之同意收下宅子,符氏去拿出了住宅的地契,交到王闵之的手中。以王闵之长安县令的身份,处置这样的一座宅子,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到半天时间,这宅子,便已经处置了出去。
王闵之把王开泰等人的钱结算了,便把剩下的钱还给蔡必达等人。只是即便结算了还剩下一些钱,也不过是八百余钱。
对山村的百姓来说,八百钱也是一笔巨款。可对居住在长安城内的百姓来说,这却是一个小数目,尤其对已经习惯了优渥生活的符氏来说,更是太少了。
蔡必达颓然站在县衙外,双目无神。
没了!
他一切都没了!
没了第一茶坊,没了家。
好在第一茶坊的这铺子,是可以居住的,所以他暂时,带着符氏到第一茶坊的宅子住下。两夫妻手中还有一些钱,短时间内,倒是不缺吃穿的。
两人住在茶坊内,一天时间,就在悲戚中度过。
第二天一大早。
蔡必达却是振作精神,准备做事情,事已至此,他日子还得过下去。否则,他的这个家也就真的毁了。
蔡必达外出时,忽然间,察觉到许多人对他指指点点。蔡必达倒是没去管这些,他习惯性的看大唐日报看。
只是,蔡必达买了一份,看到了大唐日报上的内容,顿时愣住了。
大唐日报上,刊载了一个大标题——长安县令为民伸张正义,这标题后面,便具体写了蔡必达的第一茶坊,亏钱茶农工钱的事情,以至于茶农闹到县衙,请王闵之主持公道。
最终,王闵之为茶农讨还了钱财,这一内容中,详细说了蔡必达的事迹,把蔡必达的发迹史、衰败史全部披露出来。
除蔡必达是受太子指使的事情外,其余全部说了。
蔡必达看完后,脑子嗡嗡的响。他拖着仿佛是灌了铅的双腿,回到第一茶坊中,一见到了妻子符氏,竟是一下就倒在地上。
这一刻,蔡必达感受到了杜启的手段,这真是钝刀子割肉,太狠了!
他在长安,再无立锥之地。
谁还敢用他。
他已经是名声臭了。
符氏也慌了神,道:“当家的,当家的,……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啊。快醒醒,快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蔡必达稍稍恢复精神,道:“我们走,我们走吧,我们离开长安。大唐日报上,已经报道了我的事情,现在一上街,人人都说我忘恩负义,都说我背信弃义。我,完了!”
轰!!
符氏的内心,也是一片空白。
她自是清楚,一个的人清誉,是何等的重要。如今她的夫君蔡必达,彻底被毁了,便再也不可能留在长安。
“走吧,我们走!”
符氏的内心,也无比悲凉。
她虽说喜欢奢华生活,可是如今,她一家子彻底完了,只能离开长安,不可能再留下。
蔡必达仰头望着房梁,内心失落。
终究,他又失去了一切。
他的一切,缘起于杜启,又缘灭于杜启。一切都是因为杜启,是杜启造就了他,但最终,又是杜启覆灭了他。
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这一刻,蔡必达内心更后悔。因为曾经有更好的选择,是摆在他面前的。但最终,他却是自己弄丢了,是他自己不知珍惜。
符氏哭哭啼啼的,内心更是后悔。若非她在一旁吹枕头风,蔡必达也不至于要离开天下第一茶,不至于好端端的一份事情,如今却是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