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这回确认了自己真的没听错,刚要走,车宇抬手叫住他:“送的什么酒?”
服务生愣了下:“龙舌兰。”
车宇:“我靠,赔大了。”
c17的弧形沙发里,坐了四个人,三女一男。
喝的晕晕乎乎,摸不清南北的那个女生叫方洵,她整个人趴在酒桌上,歪着头看着杯子里的透明酒液,大着舌头问:“什么酒?”
旁边的人扶住她:“管什么酒,白送的。”
她呃了一声,然后傻乎乎的笑起来:“白送的好,哈哈,最喜欢不花钱的,哈哈,喝光它,哈哈哈。”
“别喝了,欧阳不行了。”两同伴指了指倒在沙发里呼呼大睡的女人,“得送她回去。”
她摆摆手:“好,好,你们先走,我结帐,哈哈。”
“你行不行啊?”音乐声太大,满场的尖叫欢呼声震耳欲聋,两同伴只能凑到她耳朵边喊。
“行,行,我没事儿,出门就有车,十块钱到家,哈哈哈,我把剩下这点喝完。”
同伴把嘴巴凑到她耳边:“快回去,别喝了。”说着把她的背包带套在她脖子上,然后架起沙发里的女人晃晃悠悠的往门口走。
方洵傻乎乎的笑着,将这句话完完全全听成了“别客气,都喝了”。
t形舞台上灯光闪烁,男男女女纵情歌舞,到处充斥着奢靡和暧昧和浓烈气息,声潮一浪高过一浪。
自由空间,破开身上所有的捆绑束缚,清醒而又放肆的释放自己,寻找生命本源。这是车宇赋予这个地方的含义。
一个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高挑女人穿过喧闹的舞池中央,直奔昏暗角落下的胤阳和车宇走过来。
她挑动嘴角,大胆的俯下身,胸前的一对浑圆若隐若现的暴露在胤阳眼前,声音比她的妆容还要娇媚几分:“帅哥,我能坐在这么?”
车宇眯着眼睛打量这女人,刚要说话,胤阳从容打断:“不能。”
他目光平静,嘴角却微微上翘,好像在笑,又好像没笑,昏黄的灯光在他淡漠的脸上打出朦胧光晕,他微微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一闪而过的轻蔑,还有,淡淡的嘲讽。
女人的屁股已经贴在了椅子上,再站起来就未免尴尬,来多了这种场合,显然已经是个老手,*嘛,都是那么回事,不急不徐的递了红唇上去,对胤阳的鼻尖呵了口气,娇笑道:“给点面子嘛。”
男人越是拒绝,女人越是想贴上去,比起那种高大威猛的硬汉,或是明朗帅气的阳光少年,显然胤阳这种冷硬利落,淡漠中带着些暧昧邪气的男人更招女人喜欢。
车宇咧起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胤阳。
胤阳冷着脸深吸了口烟,然后将还剩一小节的烟头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看看那女人,突然对着燃着火星的烟头吹了一口,那点烟灰全都吹到那女人脸上,然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挑着眉道:“给了。”
“我草。”那女人跳起来,在自己装扮细致的脸上使劲抹了一把,二话不说拎起酒桌上的酒瓶,指着胤阳的鼻子怒骂:“贱男,给脸不要脸。”
“贱男。”原本在c17喝酒的方洵上了趟厕所回来,找不到原来的座,晃了一圈坐到了他们旁边的一个空位,见这边闹起来,也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过来跟着起哄。
胤阳愣了愣,往c17看了看,那边果然空了,桌子上只剩下几个歪倒的酒瓶子,人都散了,这女人自己还留在酒吧继续喝?
车宇一看这场面,噗哧笑了,赶紧打圆场:“大家既然出来玩,就是朋友,有话好说。”
被吹了一鼻子烟灰的女人气得浑身直抖:“妈的,你问他是出来玩的么?”
胤阳修长双腿优雅的交叠身前,冷眼看她:“我是出来玩的,但不是出来卖的。”停了下,眼里多了些别的意味,“就算是出来卖,你也付不起。”
“我草!!!”
那女人“砰”的在桌子上砸碎酒瓶,拿着玻璃残渣要往胤阳身上抡,被两个服务生赶紧拦住,连拖带拽的把人架走了,那女人不服,一边被架着一边破口大骂:“贱男,把老娘放下来,信不信老娘砸死你,贱男。”
车宇示意服务生收拾残局,然后揉着额头看着胤阳,不爽道:“哥,你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的,她在我这可没少消费,这种级别少说值上千万,你就这么给我得罪了。”
“一千万。”他指指车宇,“买你闭嘴。”
车宇当即应承:“好嘞。”其实那女人哪值一千万,但对于胤阳这种缺爱不缺钱的人来说,砸钱就是他的乐趣啊,作为兄弟,他决不能让他有钱没地砸,硬生生断了他唯一的乐趣。
话刚说完,胤阳就感到眼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下子压到了自己身上,埋头在他胸前使劲蹭了蹭,嘴里还哼唧着,软软的头发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蹭的他酥酥.痒痒,又有些发麻的温热气息,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皱了皱眉,低头一看,正是刚才喝的晕晕乎乎跟着瞎起哄的女人,不禁皱了皱眉,将她从怀里拉出来:“小姐,你喝多了。”
“哈哈,秦朔。”她扒拉开他的手,再一次扑了上去,嘴里含含糊糊的嘟哝着,“秦朔,我难受。”
“呵……”胤阳冷笑,“伤情伤傻了。”
“秦朔。”大概是酒劲上来,哼唧声渐渐变了音调,听起来像呜咽,她抽动肩膀,开始趴在他身上哭,鼻子一抽一抽的,双手死死抓着他竖起的衣领,最后哭的嗓子都哑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秦朔,我难受。”
“禽兽?”
“秦朔。”
“哦,禽兽。”让一个女人哭成这样,确实够禽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