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琪做为傅融平生最信任亲近的孙辈,他披麻戴孝,手里捧着黑色的骨灰盒,面色愁云惨淡,似乎情绪即将崩溃。
傅云琪走在人群最中间,身后跟着一对双胞胎兄弟,率先坐上一辆黑色的丧车。
车厢里氛围异常安静。
“如果爷爷九泉下有知,看到我们为争夺家产,眼中只有蝇头小利,不肯兼顾大局发展。这样的傅家人,他一定会十分失望。”傅云琪倚靠在椅背,轻声道。
傅仁礼、傅仁孝二兄弟附和:“你是寰宇的总裁,想问题肯定注重大局。”
“财产对我而言不重要,现在当务之急,我得收集那些分散的股权。爷爷倒了,寰宇不能倒。”傅云琪眼中□□祼流露出对权力与地位的渴求,他没有做丝毫掩饰——老人死了,他自然没必要苦心装模作样。
“股权重新分配后,我们三个人持有的20,加上三叔、六叔他们的,加起来一定能超过40%。傅九目前持有30%多的股权,只要能压制傅九,计划才能慢慢实施。”傅云琪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眼中竟然多了更明险的残恶暴邪。
“幸好九叔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呵,我们真得感谢那个小病痨。”傅仁礼道。
“天意如此,老瘸子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落的好下场。”傅仁礼插言。
“好了,今天的丧礼一结束,就让张律师过来,股权早点拿到手,你们晚上也能睡个好觉。”傅云琪冷声说。
傅仁礼唉声叹气,“这几天,我和弟弟确实过的比较惨,我还好点,仁孝生怕我们事迹败露,紧张的连饭都吃不好。”
“人都死了,还怕暴露什么。”
“可还有医院那几个医生,我们能保证他们不会张扬出去?……”
傅云琪的眼角流了几滴泪,他也不擦,任由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糊成一片。
“医生?刘医生和孔医生出国了,剩下一个老实巴交的何医生,他老婆又是寰宇的会计,他们不会说出去,除非,大家想一起死。”
傅仁孝满眼担忧,“可毕竟是一条人命,万一……”
“万一?”傅云琪把骨灰盒紧紧按在胸口处,似乎十分敬仰安息在盒中的亲人,“他老人家年纪年近80,活的也差不多了,让他提前去享福,你们难道觉得不好吗,还是说,你们后悔跟我了?”
傅仁礼立即给傅仁孝使眼色,干巴巴一笑:“我们没异议,这事交给云琪,一定不会节外生枝。”
傅云琪又静静端详怀中的小盒:“嗯,你们最好有自知之明,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走到这一步,我们眼前只剩一座大山,傅九!”
“那傅笑寒呢?”
“笑寒啊,身在曹营心在汉,压根不在乎股权与财产。我们那次谈话,他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故意试探我,傅笑寒估计真的会脱离傅氏。”
傅仁孝回应:“把他从长沙弄回来,这小子起的作用也不少,也算没白费我们的苦心。”
“是啊,傅笑寒那个蠢蛋,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能轻而易举接手傅九名下的三个五星级酒店,我找人评估过,每个酒店都市值过亿。”
“这段时间忙完了,你们两个,先去拉拢傅笑寒,如果能拉拢成功为我们所用,自然是好事。”
“如果傅笑寒冥顽不灵呢?”傅仁孝道。
傅云琪阴狠笑道:“那就如他所愿,让他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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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融的追悼会上,傅笑寒最终露面了。
他面容冷静淡定,身着一套黑色西装,手里捧着白色的菊花,默默地站在傅融的灵位骨灰前,深深鞠了三躬。
刘大力与纪绍辉等几个知名企业家也来追悼傅融,正巧碰见傅笑寒大步走出追悼逝者的白色小礼堂。
纪绍辉望着傅笑寒离去的背影,不禁轻声叹气。
“怎么了,老纪?”刘大力闻声,问道。
“没什么,物是人非,傅家老爷子闭眼后,也不知道傅家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又不关我们的事。”刘大力拍拍头,突然高声道:“我忘了,你和那个傅笑寒交情不浅……”
“只是普通朋友。”
“他刚才从我们身边经过,也没见与你打声招呼,按礼数,他应该接待你啊。”
“人家正在悲痛之中,哪有时间管我们……”正说着,纪绍辉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悲痛?我怎么觉得傅融过世了,傅家那几个儿女、孙子一个比一个冷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悲伤难过,倒像巴不得他们的爷爷早点闭眼。”
纪绍辉拿出手机,有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停车场等你!”
落款是一个单调的“傅”字,纪绍辉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给他发短信的人是谁。
停车场等他?纪绍辉动动唇角,傅笑寒真把他当成唤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
纪绍辉快速删除掉那条碍眼的短信,傅笑寒像是已经提前预料到,又发来一条信息:“我会等你!”
纪绍辉盯着手机出神,刘大力突然拍他的肩膀,“傅云琪过来了。”
纪绍辉立即把手机立刻塞进口袋中。傅云琪几人已经走到刘大力面前,彼此握手问候。
轮到纪绍辉的时候,傅云琪道:“纪总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哦,难怪纪总的眉头一直紧皱,好像心不在焉。”傅云琪一边说,眼皮轻轻眨动,似乎不满意纪绍辉的说辞。
追悼完傅融,已经是下午五点。刘大力几人走出祭堂,异口同声提议去洗澡,去去身上的晦气。
洗完澡,刘大力又张罗众人一起吃饭、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