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的手轻轻抚过“雪猊”的面颊,“雪猊”象是孩童般顽皮的眨了眨眼,竟然用面颊顺着李昱的手轻轻的磨蹭着,崩紧的身子也渐渐的舒缓下来。
“它是不是吃过肉食?”李昱问道。
“呵呵,公子说的是,它的食性偏杂,不光是草料,这个……肉和鱼也都吃。”马夫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有时,还喝点……酒。”
李昱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道:“拿碗黄酒来。”
一名仆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捧了一大碗黄酒过来,李昱接过酒碗,端到“雪猊”面前,“雪猊”先是用鼻子嗅了嗅,一双赤目随即精光暴涨,接着便就着李昱的手,大口大口的舔吸起酒来。
看到这匹马竟然会喝酒,周围的人们一个个全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不多时,一碗酒便给喝光了,“雪猊”似乎意犹未尽,看着李昱的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如同孩童吃完美食之后还想要的目光。
“够了,不要再喝了。”李昱将空碗递给了仆人,看着它,平静地说道。
“雪猊”似乎听懂了李昱的话,有些不满地打了个响鼻,垂下了头,用蹄子刨了刨地面。
“看样子它和公子缘分不浅,趁着它这会儿听话,就请公子试骑。”马夫也对这匹骏马竟然和李昱很对脾气惊奇不已,他有心想要看看李昱如何骑马,便将手中的缰绳递向了李昱。
李昱接过缰绳,轻轻的拍了拍“雪猊”的脖子,踩住马蹬,腾身上了马鞍。
可能是不习惯于有人骑它,“雪猊”猛地长嘶一声,双蹄前扬,立起身来,便要将李昱甩下背来。
李昱本能的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抱住了马脖子,随着马身激烈的颠簸,他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周身的血流也加快了。
伴随着心脏的跳动,他感觉到怀抱着的骏马的心脏,也在猛烈的跳动着,那坚强有力的韵律,渐渐的和自己的心跳合二为一。
不知过了多久,“雪猊”不再嘶鸣跳跃,而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在院内缓缓地踱着步,似乎认可了它背上李昱的存在。
李昱从马上直起了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真吾儿之龙驹也!”李庭瑞抚掌大笑起来。
“二百金铢,花得果然值!来人!去取钱来给他!”李庭瑞对仆人吩咐道。
听到这匹马竟然花了二百金铢的高价,周围的人们无不吃惊动容。
“这马现下便是公子的了。”马夫从仆人手中接过金票,谢过之后,便对李昱说道,“小的有几句话提醒公子,这马性子暴烈嗜血,肉食最好少喂,平时也不可喂得过饱,不然野性发作,难以控制。此外,此马因为生在北极苦寒之地,耐寒之故,体毛长厚,生长很快,如今来到暖地,体毛须得时时修剪,不然容易受热。”
“我知道了。”李昱点了点头,翻身下马。
此时众人纷纷上前,庆贺李昱得了宝马,但李昱却感觉到从庭院的一个角落里,射来了两道冰冷的目光。
李昱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看到了李斌那阴沉的脸。
深夜,月明星稀。
就着月光,赫克托把最后一个包裹拴在马鞍上,扯了扯,确定了它跑上几百里也不会掉下来。
“都准备好了么?”他回头看着玉珠。
“好了,爷爷。”玉珠回答道。
玉珠的马是一匹青色的草原骏马,俊美而优雅,她身上换了的中原人的装束,以斗篷上的风帽盖住了自己淡金色的头发,脸上蒙了面纱,那双深黯的碧蓝色的眼睛低垂着看着脚下。
“我们这就离开吗?爷爷。”玉珠抬起头。
赫克托点了点头,掷出手中的火把。火把落在屋顶上,淋了火油的茅草立刻被点着了,火焰迅速吞噬了整栋屋子,熊熊烈火在漆黑的夜色中亮得让人不敢直视。赫克托回想起八年前,他用了二百七十枚金铢买下了这栋屋子,如今如果出售它值四百六十枚金铢了,这些年里,玉珠从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长成了现在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公主殿下。这么回想起来,他才惊觉八年时间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赫克托拉了玉珠坐马的缰绳,玉珠的马就跟在他的马后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