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时候徐山长只是每旬逢六的时候授课,平日都是在这处精舍中做学问,或是对率性堂来请教的学生进行单独辅导,是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精舍中的。
因此钟浩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徐山长的行止,便直接来了这徐山长在松林书院办公的这处精舍。
这处修竹环绕、甚是雅致的精舍是徐山长在松林书院的办公地点,虽然徐山长经常在这处精舍中起居,但是徐山长的自然是另外有宅第的!
只是徐山长当了二十几年的松林书院山长了,早已把松林书院当做了自己的家,是大部分倒是在这处精舍中起居。
徐山长的宅第就在松林书院不远处,钟浩还打算拜访过徐山长以后,去徐府去约上徐峰,一起去拜访崔烨呢!
不过一进这处修竹环绕的精舍所在的小院,钟浩就知道自己可以省一些腿儿,因为徐峰正好也在徐山长这处精舍这里,他此时正在拿替徐山长修建月台上那些盆景呢!
徐峰一见钟浩,不禁笑道:“呦,文轩来了!”
钟浩笑道:“三哥打理盆景呢,挺悠闲啊,徐师在吗?”
徐峰笑着道:“呵呵,这不是帮父亲修剪一下嘛!父亲在精舍内呢,呵呵,正在给咱们一个小师弟授课呢!”说着徐峰放下手中的剪刀,过来对钟浩道:“走,咱们进屋!”
钟浩问道:“徐师在授课,咱们进去合适吗?”
徐峰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正好也见见咱们这个有趣的小师弟!”
钟浩笑道:“听三哥说得有趣,那我就进去见见,看看你口中这个有趣的小师弟到底哪里有趣。”
当下徐峰接过钟浩手中的礼物,把钟浩请进屋内。
徐峰知道钟浩不差钱,又和钟浩相熟,对钟浩拿来的这当做礼物的文房和围棋雅物,倒是没有替自己老爹推辞,当下笑着道:“哈哈,又让文轩你破费了啊!”
钟浩笑道:“些许心意,不成敬意,来看望徐师总不能空手啊,是吧?三哥就先替徐师收下吧,省得待会徐师见了,万一再不收,让小弟尴尬。”
徐峰笑道:“嘿嘿,那三哥就不客气了,就替父亲收下了!”
钟浩一边跟徐峰说着话,一边随着他进屋。
这徐山长授课和待客的精舍内,还是钟浩以前来过时的样子。
屋内的装潢很是古朴,没有什么时兴的家具,只有东面墙壁上几个大书架,里面放满了各种书籍典册。
除了书架,这徐山长授课和待客的这间精舍内,便再也没有一件别的什么摆设,只有木质地板铺就的地面上摆放着的那几只矮几,数个蒲团供人坐。
徐山长依旧那副峨冠博带的的儒雅长者打扮,此时他正跪坐在主位上的矮几后面,他的东面有一个梳着两只总角的童子!
徐山长正在给那个童子授课解惑。
钟浩一见徐峰口中的小师弟果然是个很小的师弟,这小家伙有十岁没?怕是连十岁都不到吧?钟浩不禁很是好奇,难道这么小的学生就能入率性堂了?!
想来应该是的,不然怎么能来向徐山长讨教学问?!在这松林书院,分率性堂、诚心堂、崇志堂、修道堂、正义堂、广业堂六堂。这六堂的学生,并不是哪个堂的学生都可以来向徐山长单独讨教,让他给单独授课或是解惑的,只有率性堂的学生才可以。
松林书院的学生,一般初入者进入正义、崇志、广业三堂学习,主要学习十三经及其注疏,以备进士科考试的帖经、墨义。帖经、墨义连续两次季考合格者可入修道、诚心两堂,这两堂的学子开始主攻诗赋论策。
至于率性堂,则是徐山长看中的进士苗子,做重点培养的!也只有率性堂,才是由徐山长亲自授课的。
徐山长给率性堂的学生集体授课,都是每旬逢六之日。除了这三天,率性堂的都是自己在家学习的。
徐山长认为,既然能入得了率性堂的学子,都是对这经文都已掌握,诗赋论策也都是精通了,所欠着大概唯有火候了。这些率性堂的学子,自然没有必要再填鸭式的授课了,只需要稍加点拨就行了,基础都已经打好了,至于这些学生的上限就看他们自己的资质了,看他们自己的自悟能力了。
当然,除了这每月逢六的这三天授课外,率性堂的学生遇到疑难问题也是可以随时来找徐山长请教的。当然,来请教的只限于那些率性堂的高材生,至于诚心堂、崇志堂、修道堂、正义堂、广业堂这五堂的学生,都是有专门延聘的名儒,专门授课的。他们有问题,自然去问给自己堂授课的那些老师,还没有资格来这精舍中向徐山长请教。
当然,这五堂的学生一般还都是处于被动的接受填鸭的阶段,还不到自行参悟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他们大都是处于老师怎么讲,他们就怎么听的阶段。不然,若是这松林书院中六个学堂的几百名学生,都随时能来向徐山长请教问题,徐山长肯定也是不胜其扰。
是以,钟浩见到这个还梳着总角的童子,能来向徐山长请教学问,不禁很是有些奇怪。
徐山长见钟浩随着徐峰进来,不由的微微颌首示意,随后一指旁边的蒲团,示意钟浩坐下。
随即徐山长又继续给那个梳着总角的童子讲课,直到又讲了两刻钟,今日这授课这才停下。
讲完课,那童子很是恭敬的给徐山长行礼。
徐山长这才招呼钟浩:“文轩来了!”
钟浩忙朝徐山长郑重见礼道:“学生见过徐师!”
“呵呵,不需多礼!”徐山长看着钟浩,原本古井无波的脸庞上绽出许多笑容,显然对眼前的这个学生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