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啊?恽想知道吗?”楚王浑身放松靠在手边的漆几上,听到儿子这么奶声奶气的,笑问。
“嗯!”恽重重点点头。
“来,过来,君父说给你和艰听。”
艰瞧着恽离开陈妤的怀抱,自己立刻就填了进去,陈妤下意识就把孩子给抱稳了。艰立即高兴的抱住母亲的腰,独自享受被母亲抱着的滋味。
陈妤拍了拍怀里的长子,亲了他额头一下。
“秦人的祖先是商王子受的臣子恶来。”楚王开始给俩孩子开故事会了,秦人的来历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俩孩子年幼,知道的少,又是楚王亲自来说,自然听得是津津有味。
听到楚王说起恶来为了抵抗周军而拼死的时候,两个孩子的嘴都不自觉的张大了。
楚王感叹,“虽然商人与我们楚人是仇敌,但是恶来还是值得敬佩的。要是寡人也有恶来那么一名忠将就好了。”
陈妤没好气的瞪他,“难道没有?”
楚国这么大,哪里还找不出人才来?
楚王看了陈妤一眼没反驳,继续和孩子说起秦国的发家史。
秦国和楚国差不多,都是苦逼的一穷二白,楚人是被迫在南边开垦山林,习得一身的蛮夷气息,被商人和周人看不起。那么秦国是先被流放,亏得会养马也会御车,加上西边时不时就会有犬戎来袭,周天子就干脆给秦人画了大饼,将被犬戎占领的地方封给秦人。
秦人拼死拼活打下来,给周天子抵抗西边的犬戎,甚至还把首领给搭进去了。
“周王太坏了。”艰在陈妤怀里磨牙。
“这是御下手段,日后说不定你和恽也是要学到的。”楚王笑道。
陈妤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御下手段应该是为人君做的。贵族对着自家家臣,也用不到那些。
虽然说有下克上,但在楚国,下克上还没有例子呢。
似乎楚王也还没有属意两个儿子到底谁做太子。
楚王将秦人的事说完,基本上秦人的好日子是在周天子东迁之后,因为出兵护送周天子东迁到洛邑,周天子也把被犬戎打砸抢得不成样子的镐京一代周室故地封给了秦人,并给以伯爵。
似乎是个很美好的结局了。
孩子听完之后,眼睛都差点黏在一处,陈妤让侍女过来,抱着两个孩子去休息。
孩子被抱走,宫室内就只剩下陈妤和楚王两人。
楚王抬眼看她,见她善眸皓齿面如桃花,再加上伐巴国已经有几月都没见,难免就有些心猿意马。
陈妤让人上来给楚王洗漱更衣,看看一旁的箭漏,似乎时辰也不早了。
她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洗漱完毕换了衣裳,她才上床,外面的侍女将床榻前的竹帘徐徐放下,楚王热情万分的就从后背抱过来。
柔软的腰肢在臂弯里,楚王兴奋不已,就去吻她的唇。
这几月不见,楚王简直是比以前还要饥渴的许多,陈妤轻喘着应付他,“你怎么……”这么凶猛?
楚王一边捞起她的下裳,简直是衣裳都懒得脱了,伸手探得她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就进去了。
“你忘了?”楚王气喘吁吁在她耳边道,“你说过的,只要寡人回来,你就和寡人生个公女。”说着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注意着陈妤的反应,一把扣住她的腰,开始沉沦在这缠绵里头。
侍女们轻手轻脚的手持竹板将铜灯上的灯苗盖灭。
楚王回来之后面对到事情并不仅仅是庆贺功绩,而且还有处置阎氏和巴子等一系列事。
陈妤在郢都做的事,楚王回郢的几日后迅速知道了,设计让阎氏留在郢都内的族老全部落网,然后让环列之尹和左尹处置善后的事情。
甚至连审问涉事家臣,寻找人证物证,条条有理。若不是楚王知道她年少时候的胡闹任性,还真的认为是哪一个有司在做事。
楚王看着手里的简牍,看了一眼左尹,左尹坐在席上万年不变的恭谨神情,“夫人的做法倒是真的不错。”
对于阎氏,楚王已经对其厌恶到了骨子里,不然也不会用人来祭旗,瞧着陈妤这么照着律法来办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国君,君夫人说既然有法那么就照着律法行事,这上行下效,恐怕会让人无法信服。”
“……”楚王撇了撇嘴,反正要真论说道理,他还不如陈妤。
“阎氏一族罪大恶极。”楚王靠着漆几,说话还带着残留的怒气。
“国君……”
“如今首恶已除,剩下的……”楚王叹口气,带着些许不甘心,“寡人再想想。”
陈妤在竹帘后听到楚王这再想想,知道楚王在痛快和律法两边有些犹豫不决。
出了这种事,照着楚王的脾气恐怕不暴跳如雷才怪,陈妤也听说了,在军中的那些阎氏族人都已经被楚王杀了用血祭旗,可见楚王当时愤怒到什么地步。
楚王伸手揉了揉眉心,此时门口那边来了一个膳夫,手里端着一只食盘,上面是烹调好的鱼。
“这是新进的鲜鱼,是夫人叫人给国君品尝的。”
寺人一听到是君夫人让人送来的,立刻放行。
君夫人没少关心楚王,甚至掌管国君日常起居的宫人都有些无奈,有些事君夫人管的还挺多。
楚王正对着左尹苦恼,妻子这么处理实在是挑不出一丁点错误,但是他这心里也委实不好受,首恶伏法,其他的人就不能再由着他这么肆意妄为了,尤其年纪小的人。最多将那些参与其中还没动手的人流放出去,阎氏在郢都中的势力恐怕是要清除不少了,说不定会变得和庶人一样也说不定。
楚王不怎么喜欢折磨人,他爱的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