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确实可以被称作棍爷了,一根货真价实的棍,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也张开,两边的脸颊深陷下去,下巴也有一个凹陷。
我根本就没去细想,棍爷浑身没有伤口,那些血是从哪来的,而且我也忘记问我妻子,她到底是怎么杀害棍爷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棍爷死了,他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他无法再活过来了。”
刘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尸体的下巴,就仿佛想要触摸当年棍爷那凹陷的下巴一般:“之后我们两个人就开始清理现场,我们把棍爷的尸体摆成一个我们认为是他自然死亡的姿势,然后开始清洗楼道和楼梯的血迹。
这一切竟然干的出奇的顺利,竟然这中间,没有人出来查房寻楼,我们擦掉了所有血迹,哪怕我们根本不知道这血迹是从何而来的。
最后我们俩在敬老院的洗浴间洗干净了我们身上所有血迹,现在想来,那也许根本就不是血迹,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刘老板神色一下子惶恐了起来:“之后我们俩去外面的旅店度过了一夜,那是我和妻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二天,我们都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学校上课,甚至我故作镇定地在那天晚上回到了敬老院,但让我惊讶地是,敬老院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平静。
我到了敬老院,当时的院长和颜悦色地对我说,小刘,是你啊,今晚你来给棍爷读书吧,我看他状态好像不错。
我当时心猛地一沉,我第一反应是,我和我妻子东窗事发,我们终究还是被发现了,院长不过是给我们一个自己承认错误的机会,我坐在院长对面的椅子里,两只手握成拳头,就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主动承认的一瞬间,恰好有人推门进来找院长。
我就如释重负地离开了院长的房间,我跌跌撞撞地上了楼,双腿不由自主地把我送到了四楼最里侧的房间,当我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双膝一软,咣当一声就跪倒在门槛上。
只见棍爷坐在轮椅上,他抬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个邪恶而又诡异的笑,这一会儿,他是清醒的。
棍爷说,小刘,我们又见面了,我不知道上一次和你对话的是哪一个,是姓李,姓谢还是姓张。
棍爷猛地咳嗽了几声,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是谁呢?
他推着轮椅走到了窗户边,昨天晚上是我第三次死亡,我还会死多少次呢?什么时候能够解脱呢?
说到这里,棍爷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泪,他说,小刘,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我喉咙一阵紧,什么事?
杀了我。”刘老板双手忽然颤抖了起来。
陆冬心里也不由得一紧,他还记得自己来西域之前,在敬老院也曾经被琴大娘请求杀了她,这个敬老院怎么了,怎么住在里的人都只想依靠死亡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