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事?”
杨延昭坐在长凳上,腿上的伤因即将来的阴雨而复发,疼得连行走都不便利,但听到儿子的话之后,他抬起头沉思道:“公主殿下可是亲口许诺?”
“那是自然。”杨文广得意的说道:“说让咱们明个儿点上弟兄们,随去画上名字。”
杨延昭到底是经历过杨家辉煌的人,他坐在那也不过多言语,只是反问道:“你可知家中弟兄大多并无一技之长,公主殿下点了他们,往后该如何?”
“我说了,但殿下说只管叫来便可,其余之事明日面谈。”
“还有这种事。”杨延昭再三重复了几句:“明日我随你一同去。”
“父亲,你这腿脚不便,倒是不必麻烦。你还信不过我么,这都是小事,大不了就不干了呗。”杨文广笑嘻嘻的说道:“行啦,父亲你好生在家养着,家中大小事有我呢。等我将饭菜给您热热就去将弟兄们召集起来。”
杨延昭还想说些什么,但想来却也是没什么太多意义,不管是什么事,孩子也该到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那你便去吧。”
杨文广高高兴兴的应下了,但杨延昭却是根本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毕竟谁都知道那些个泼皮都是无用之人,干些脏事还行,可……
“罢了罢了。”
杨延昭默默感叹一声,看着儿子神气活现的背影,他恍惚间想到了过去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似这般鲜衣怒马、红口白牙、欢沁跳脱,可一转眼却已是风烛残年,就如这大宋江山一般。
第二天一早,杨文广起了个大早,冒着细密的小雨便出了门,唤上几个弟兄挨家挨户的去将那些个赖床的懒狗给拽了起来,逼迫他们洗漱再穿上像样的衣裳。
“都可到了?”
“回少当家,弟兄们都到了。”一个泼皮走上前说道:“少当家,真能让公主给我们落一个差事?”
“看你们的了。”杨文广笑了笑,然后大声喊道:“都给精神点!等会子见了公主谁要是还这鬼样子,误了兄弟们的前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泼皮们昨天得到消息之后,其实也多少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这事要能成,自己好歹也是吃公家饭的人了,到时候四里八乡谁不得高看一眼?这一问起来,说自己个儿在公主手底下当差,脸上都有光。
一千多个泼皮浩浩荡荡的跟着杨文广来到昨日的大仓前头,这一路上官差都差些被吓坏了,直到听说是公主殿下请的人,他们才是松了口气,可路上的百姓倒都是一个一个的如临大敌。
“这怕是捅了耗子窝了,这么多泼皮呢。”路边的小厮打趣道:“今日怕是热闹了。”
“可莫要胡言乱语……”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同伴连忙拽了拽他:“这帮人可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