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的声音不大,但却传的很远,如惊雷炸响了莫家岭的村民。
谁也知道莫天龙所犯之罪不至死,谁也知道莫天龙受了二十年的苦,如果换位思考一下,莫问今天的举动就显得那么的理所应当了,身为人子,救自己的父亲,难道不应该吗?你们这么多人阻拦,这么多人轮番对付人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好意思说人家卑鄙无耻吗?
当年莫天龙被抓会莫家岭,难道这不是禽兽行为吗?
莫天龙只不过触犯了莫家岭的族规,凌菲和莫问何罪?莫家岭的高手几次前往富州追杀,这又如何解释?
在莫问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莫家岭的所有村民都沉默了。
他们为自己的行径觉得羞愧,为当年配合莫天宝的行动而对莫天龙愧疚不已。
宁愿死也不做贪生怕死求饶的不孝子,这句话回应了莫天宝,犹如滚滚惊雷,响彻在众人心头。
莫天虎一生见过无数英雄好汉,他可以流血,但从不流泪,只是今日,因为莫问,莫天虎干竭了多年的眼眶中,老泪滚滚而出,顺着脸上的皱褶横流而下。
不仅仅是他,许多人都哭了,莫天龙、莫灵儿、莫平、还有莫天虎的家人,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迷上了一层水雾。
莫天宝在把目光投向莫问的时候,眼中都有了些许自惭形秽的味道,特别是知道莫问说完那一番话的时候,更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如果是他站在莫问的立场上,他肯定会答应条件!自废武功,跪地求饶,而莫问不会,只要他不死,莫问就会卷土重来,以最强势的一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莫灵儿抹掉眼角的泪水,转头看了旁边的哥哥莫平一眼,道:“哥,你看看蚊子哥,你如果有蚊子哥的一半,爸爸也不用愁你的婚事了……”
莫平一愣,马上反驳道:“小妹,话不能这么说,你哥哥也不是孬种,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和蚊子一起战斗……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句话说出了莫家岭人与人相处的真谛。
是啊,莫平说的没错,一家人在一起相处,需要这样吗?
莫家岭的村民仿佛在兄弟俩的话语之中,明白了什么,人群渐渐地散开了,有许多村民已经为莫问让开了道路,在让路的人群之中,还有四个村落的酋长。
这些人良心未泯,他们都知道莫问的处境,听到莫问说的话后,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人都是父母生养的,都是血肉之躯,都是有情感的动物,谁愿意看到自己家族的亲人,如此骨肉相残?
莫天宝抛出去的橄榄枝被莫问拒绝,他也不生气,而是依然心平气和地劝说道:“莫问,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那么,你也知道,再这么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如果你败了,你能活下去吗?你的父亲能活下去吗?”
莫天宝这一番话虽然语气很平和,但是话音却如此不要脸,刚刚颜面扫地,这个时候,他干脆就不要脸了,对莫问道:“莫问,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要顾全大局,你父亲的Xing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不要鲁莽……否则……你们一家从此就无团聚的机会了。”
莫问转过头,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莫天宝,冷冷道:“你想我怎么样?向你投降?然后任由你如何处置我父子吗?哼哼……你做什么美梦呢?”
莫天宝老脸涨的通红,怒道:“放肆!”
他身边的手下,一样对莫问喝道:“莫问,就凭你一个人之力,想挑战我莫家岭整个村的人吗?你太不自量力了。”
莫问的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微微笑道:“你这句话说的可不对哟,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一家人,还有……我挑战的不是莫家岭整个村的村民,而是个别卑鄙的小人……”
他的这一番话,提醒了莫家岭的所有人,莫天宝脸色变了又变,活了几十年,没想到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丢了脸面。
齐欣欣、爱丽丝听到莫问的话,早已经按捺不出的二女,连忙上前一步,道:“我们愿与主人一起生死……”
莫平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撩衣襟,从木屋之中走了出来,走到莫问的身边,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风流倜傥。
莫天虎扶着莫天龙,带着他的家人也纷纷走出了木屋。
所有与莫天龙有关系的人,也呼啦一下,统统站到了莫问这一边。
这样的变化,让莫天宝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涨红的脸色,瞪着怒眼,一扫莫家岭一半以上的村民已经站在了莫问那一边,用手一挥,怒道:“你个小孽种,竟敢在莫家岭放肆,今天不收拾你,我莫天宝脸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