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蕊眼神奇怪的看着苏玉儿,“表姑向来稳重,行一步看三步,人人都说表姑聪慧,人情来往方面从来不出错。可是为何今日在五婶娘那里,表姑却频频说错话。你说的那句,只怕世上没有任何男人舍得五婶娘受委屈,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这是在败坏五婶娘的名声。听在旁人耳朵里,好似五婶娘很不检点,同很多人都有牵扯一样。表姑,你真的太过分了。五婶娘大度,不同你计较,却不是你能乱说话的理由。”
苏玉儿张口结舌,她想到了所有可能,唯独没想到罗蕊竟然会站出来指责她。罗蕊这小丫头明明是个性子和软的,怎么这会就变得这么强硬。
苏玉儿心头不满,还有对罗蕊的嫌弃。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靠着罗隐的帮扶才能在国公府生存下去,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她。苏玉儿心中怒气隐现,“蕊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心实意,绝对没有坏心。就算是说错了,那也是无心的。”
“无心的都这样,那要是成心的,又会怎样?”罗蕊寸步不让,“要是表姑还没意识到错误,我看表姑以后就不要去五婶娘那里,给五婶娘添堵。告辞。”
罗蕊不欲多说,转身离去。
苏玉儿跺脚,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教训她,真是胆大包天。等她将来嫁给罗隐后,定要让罗隐狠狠教训罗蕊一顿。以后罗蕊在婆家受了欺负,她绝对要阻止罗隐替罗蕊出头。
罗蕊回到房里,生了半天闷气。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那时候会有那么大的火气,竟然会对苏玉儿说出那样的话。拍拍脸颊,罗蕊心想,她也不是那么软弱的,也是有脾气的。这样一想,罗蕊又高兴起来。可是又想到沈静秋肯定在生气,她又觉着很烦闷。该不该去道歉了,是现在就去道歉,还是过几天才去了?
罗蕊纠结不已。丫头却兴奋跑进来,“姑娘,世子夫人派人给姑娘送东西来了。”
“啊?怎么可能。”罗蕊出了卧房。一看,果然是跟在沈静秋身边的人。
夏月笑道,“蕊姐儿,这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说罢,就将礼单送上。
罗蕊翻开一看,礼单上面写着两匹绸,两匹蜀锦,两匹云烟锦缎。还有头面首饰一套,碧玉镯子一对。
罗蕊惊了一跳,“这太贵重了,再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下。”
夏月笑道,“蕊姐儿放心收下吧。夫人说了,这是她做长辈给晚辈的一点心意。夫人还说,以前世子公务繁忙,太过忽略蕊姐儿。不过以后有夫人在,蕊姐儿的事情就是夫人的事情。过些时候,夫人还要忙着给蕊姐儿相看婚事。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用这些布料做几件夏衫。”
“这,这……”罗蕊还是有些犹豫,“单只有我这里有,还是别的人都有?”
夏月笑道,“当然只有蕊姐儿这里才有。蕊姐儿才是世子夫人嫡亲的侄女,有好东西自然要先紧着蕊姐儿。”
罗蕊红了眼,“五婶娘对我真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夏月总算将礼物送了出去,松了一口气。
罗蕊收下礼物,又问道:“五婶娘这会心情怎么样?没有生气吧。”
“蕊姐儿放心,夫人大度,从不轻易生气。”
罗蕊笑了起来,“五婶娘没生气就好。你告诉五婶娘,以后我会尽量拦着苏表姑,不让她去打扰五婶娘。”
“蕊姐儿有心了。你的话奴婢肯定会带到。”
东院这边,江瑶正陪着沈静秋说话。“夫人,苏姑娘同蕊姐儿一起来看望夫人,又一起离去。夫人却单单只给蕊姐儿送礼,这样做会不会引来闲话。旁人或许会说夫人厚此薄彼,为难一个客人。”
沈静秋笑道,“厚此薄彼才是对的。苏玉儿是什么人,不过是打秋风的亲戚,蕊姐儿才是咱们国公府正经的大小姐,是世子嫡亲的侄女。如果我真的一视同仁,不分亲疏内外,那才是真正的惹人诟病。苏玉儿算什么牌面的人,将她同蕊姐儿等同,那又将蕊姐儿置于何地。别人轻贱蕊姐儿,难不成我这个做婶娘也要跟着去轻贱她。我让你们送礼给蕊姐儿,就是要告诉府中的人,蕊姐儿是咱们东院的人,是咱们大房的嫡出大小姐。那些个魑魅魍魉最好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被我发现了,我要他们怎么吞下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紫竹在旁附和,“夫人这话说的太快人心。以前世子繁忙,对蕊姐儿那里多有疏忽,让一些小人蹬鼻子上脸,不将蕊姐儿放在眼里。如今有夫人在,那些个小人都得倒霉。”顿了顿,又说道,“尤其是蕊姐儿身边的单嬷嬷,仗着是老夫人赏赐的,整日里端着架子,不将蕊姐儿放在眼里。不光如此,她管着蕊姐儿的银钱,没钱花用了,就直接挪用蕊姐儿的银钱。根本就是将蕊姐儿的银钱当做自己的。反倒是蕊姐儿自己要用钱的时候,一文钱都拿不到,还被她辱骂教训,说蕊姐儿不够端庄,大家小姐哪有用银钱的道理。害的蕊姐儿连打赏下人的银钱都没有,整日里扣扣索索的,也就难怪下人们都看不起蕊姐儿。”
沈静秋大皱眉头,“这个情况你们都知道,难道世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