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去做你的事吧。”假面女子有些艰涩地道。
待到无明离去,她才默默地靠着椅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洛儿,你可不许有事啊,在这个地方,我只有你们不多几个亲人了……”
她轻轻地呢喃着,如同无依无靠的柔弱浮萍,第一次显得如此孤单和无助。
为了完成族里交付的任务,她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
……
“滴答、滴答。”
似乎是滴水的声音,一下一下,极有韵律。
当玉凌从沉睡中苏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屋顶的茅草,而是坑洼不平的石壁。
心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他想要坐起身来,却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只隐约看到一柄长剑贯穿了他的心脏,鲜血正顺着剑锋不断地往下淌,淌在下方的血槽里,发出滴答的脆响。
他的手和脚都被镣铐紧紧地锁住,挪动不了分毫,体内的灵力也陷入了枯竭,只有微弱的一丝还在运转。
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你也别怨我,与其放任你去山巅送死,还不如留在这里为我们做点贡献。”
范叠坤的脸庞出现在玉凌的视野中,他披散着头发,眼窝深陷,依旧是那副看着无比憔悴的病恹恹模样,但幽深的眼瞳里却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火焰。
“你……”玉凌彻底清醒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好像并不惊讶的样子?”范叠坤有些意外地道。
明明身处如此险境,玉凌却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很是平静地道:“因为有太多疑点了。一开始我就有些奇怪,你说你的阵法可以覆盖沉夜峰山腰以上的所有生物,将诅咒引导扩散出去,但我仔细观察了祭坛底部的灵阵,它并不能做到这一点。”
“那个阵法,似乎连接着一个地方,就在这地下通道的某处房间里,你不可能将幻神异兽抓到这里来,所以它转移诅咒,绝不是转移到异兽身上。”
“哦?你继续说。”范叠坤只惊讶了短短几秒,就恢复了从容。
毕竟局势完全掌控在他手里,他也不怕玉凌翻出什么浪花。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十个参赛者来到了沉夜峰上,但我至今也没见过他们的人影。”
“还有,你说幻神异兽染上了诅咒,所以才比较躁动狂暴。但实际情况却是,这些异兽是被人暗中操控的,它们只是为了阻止我们上山而已。它们之所以会身负红魇咒,完全是另外的原因,你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此外,这过道里紧锁的石门,我那天经过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呼噜声,以及,你藏起来了一些村长的日记。”
“最后联系一下我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转移诅咒的方法,根本不是弄到异兽身上去,而是将所有外来的参赛者抓住,把诅咒转移到我们这里来!你藏起日记不让我们看,是怕我们发现其中的隐秘,发现你真正的目的。”
“否则为什么早不早晚不晚,你偏偏在这段时间研究出来了破解诅咒的方法?异兽一直都在山上,而参赛者却是近十天来才陆续出现。”
“我们十五个人,每人转移几道诅咒的话,正好可以解救几十位村民,是不是?”
范叠坤沉默了几秒,脸上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轻轻鼓了鼓掌,感慨道:“你说的没错,只是个别细节上有些出入而已。”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漠无情绪地道:“不过你现在才想明白,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