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韩铖打断燕文素的话,那对锐利异常的眸子怔怔的盯着脚下的青砖,轻声说道:“我已经让人把祠堂里供奉的容氏的牌位撤了,便算是容锦会跟华儿说些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
听到韩铖说,把祠堂里供奉了十几年的容芳华的牌位撒走了,燕文素脸上的神色先是一僵,但转瞬,却又是满眸悲伤的轻声说道。
“王爷,你这又是何必!”
韩铖摇头,脸上绽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啊,他这又是何必?
他这一辈子,不论怎么做,似乎都只剩“辜负”两字。
“王爷,”燕文素上前,探手抱住了韩铖的肩,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背上,哑着嗓子说道:“是我错了,是我让你为难了,我不该……”
“你没错。”韩铖探手握住燕文素搭在他肩上的手,闷声说道:“错的是我,我不想做个始乱终弃没有担当的人,可是,到最终,我不但辜负了你们母子三人,我终究还是不够担当!”
燕文素摇头,泪水一瞬间漫出眼眶,湿了韩铖的肩背。
滚烫的泪水像火子般,烫得韩铖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他转身,握住燕文素的手,将她拉到跟前,探手抱在怀里。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不停掉落的泪,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好端端就哭了,回头让华儿知道了,还以为我是欺负了你呢!”
燕文素低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身子一软,顺势倒在了韩铖的怀里,沙哑着声音,说道:“王爷在我心里,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往后这样的话,你再不要说了。您不知道,您这样说自已,比拿刀割我的心,还要痛,还要难受!”
韩铖拍着燕文素背的手一瞬间便僵了僵,但只一瞬,他便又继续轻轻拍着,安抚着怀里的燕文素。
“说来,都是我连累了王爷,若不是我当年执意要嫁给王爷,又如何会让王爷被小锦不喜?”燕文素的脸轻轻贴着韩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跟小锦解释清楚的,我会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就没有放下过她和姐姐,我和华儿还有思儿,我们都不会跟她争的,她才是王爷心里最重要的人。”
“胡说!”韩铖打断了燕文素的话,抬手托住燕文素的下颌,剑眉微拧,虎目也带着淡淡的不悦之色,“你这样说,叫华儿和思儿怎么想?什么叫她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在我心里,你,华儿,思儿都是我最看重,最想要守护的人,我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要留给他们的。”
燕文素抬手抚向韩铖微微皱着的眉头,眉梢扬起一抹浅浅的飞扬,轻声说道:“是,是妾身愚笨,不会说话,爷,您责罚妾身吧!”
才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含羞带娇的看着韩铖,本就生得体态风流,此刻越发如新雨过后的花枝,叫人心生怜惜外,却又恨不得能狠狠采撷一番。
韩铖看着这样的燕文素,某处一紧,下意识的,便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只是,还不待他有更多的动作,怀中原本楚楚可怜看向他的燕文素,却是“咯吱”一声轻笑,飞快的自他怀里站了起来,扬声对外喊道:“来人。”
立时门外候着的锦书几人便鱼贯而入,“王妃。”
燕文素这会子已经站在了屋子中央,眼角觑到韩铖正含怒带怨的瞪了她一眼,她越发的唇角翘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对锦书说道:“让小丫鬟打水来,我要重新梳妆,再让锦书去一趟清溪小筑,请了容姑娘到和乐堂来用餐。”
“是,王妃。”
锦书转身将燕文素的话一一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便有小丫鬟打了水进来,锦书褪了手上的镯子,亲自上手侍候燕文素梳洗。
“王爷,思儿那边可要派人去说一声?”燕文素趁着音棋给她上妆的功夫,看着镜子里的韩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