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手下的话虽然很掉士气,但对笮融来讲,此时此刻,他的兵马已经没有什么士气可讲了。
部下们说得对,耽误之急,就是得跑!
笮融被手下们扶持上马,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下,浑浑噩噩的奔着下邳城的西面逃离而去。
至于在城南的那些本部兵马的生死,笮融现在已经完全的顾忌不上了。
当此危难时节,什么事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
笮融慌不择路的奔着城西逃跑,一路上,映入眼帘的是下邳城因为混战而呈现出的那一片让他心碎的景象。
不久前,这里还是在举行着盛大的浴佛会,犹如小西天一样的安静祥和。
但此时此刻,城内城外,和尚尼姑遍地跑,百姓沙弥四处尥。
土台、架子、法器、食物被搞的一脸狼藉,城内遍地都是残渣,放眼望去尽是鸡飞狗跳之景。
好好的一场浴佛会,却因为金陵军的骤然抵达,而变成了一场两军厮杀的地狱宴席。
笮融双眸流泪,扬天长叹:“姓陶的作孽太深啊!这场因果,佛爷早晚跟你算清楚!”
笮融在几名光头侍卫的保护下,正仓惶奔窜之间,突听前方一阵马匹厮鸣声响起,沙尘亦是随着声音响起。
越过混乱的人群,笮融看见一名身材魁梧,满面硬须的大汉率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大汉一举手中的长刀,神威赫赫的冲着笮融一众喝斥道:“你们当中哪个是反贼笮融?”
笮融闻言不由的勃然大怒——哪个没有家教的这么说话?
“什么反贼!我是佛爷!”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周泰等一众已经是如同饿狼一样的奔着他扑杀而上。
周泰立功心切,也顾不得拦在他和笮融中间那些往来奔跑的人到底是不是无辜百姓,总之这水贼头子是见人就砍,挡他者死。
而他身边的亲卫军出手亦是毫不留情。
笮融麾下的校尉和士卒本就没有什么士气,战意严重不足,须弥之间,便被周泰一众如驱散野狗一般的杀的四散奔逃。
自求活命之下,和尚军中竟是没有一个人再去顾忌一下他们佛爷的生死轮回情况。
周泰本人纵马狂奔,一脸阴狠笑意的冲着笮融飞驰而来,他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显得分外雪亮,寒气森森。
笮融一瞬间,仿佛坐化顿悟了!
他双掌合十,嘴角挂起了一丝苦笑,无奈的长长叹息了一声:
“无量寿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娘的。”
话音落时,周泰已经奔至了笮融的马前,手中的战刀用力向下一挥。
刹那芳华——便见笮融那颗又圆又亮的硕大光头,从脖颈子上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
鲜血在空中形成了一片血幕。
这一下,他也算是彻底的上西天了。
徐州南部三郡,至此平定。
……
……
徐州,彭城。
收到了陶商报捷书信的陶谦,一双手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是有些微微的发颤。
那种颤抖是老头子自己克制不住的——因为太过激动。
多少年了,笮融和臧霸这一南一北的两大祸害,在徐州内部犹如两柄锋利的大斧悬空一般,随时都能掉在自己的脖颈子上,让陶谦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可就是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两个多年来扎在陶谦心中的刚刺,已经被陶商在举手投足之间拔掉了一根——并将多年来,一直不曾向徐州供奉税收的下邳国和广陵郡统统的替自己回收了过来。
而且根据陶商信上的陈述,吴郡太守盛宪,也因为身体的原因,准备引咎致仕,回归故里。
吴郡太守的职位悬空,暂时由陶商代为管理。
凭空之间多出了三个郡成为了陶家的后方钱粮赋税供应地!
中彩票也不过如此而已。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陶谦自己的基业,也就是三个郡而已。
陶商一下子,又给他奉上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