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的嘴角挑了挑:“老夫当然不能只靠赵昱,这不还表奏了王朗为会稽太守了吗?会稽郡在广陵的南面,由王朗在会稽执政帮衬着赵昱,笮融怕是也不敢轻易乱来。而且彭城四大家族,真正对立者乃是曹豹和糜竺,王朗和赵昱虽然很少参与其中,但毕竟是曹、糜二人内斗之时互相争夺的对象,老夫以一谋四,未免有些疲乏,索性将王、赵二人都外放了,一则能削弱一些本地的士族势力,二则也避免了曹、糜二人日后与王、赵私下勾结。”
陶商挠了挠头,不是很明白的道:“会稽郡属于扬州管制,您表奏王朗为会稽太守,扬州刺史刘繇是怎么同意的?”
陶谦颇为疑惑的看着陶商,不明所以:“什么刘繇?你这都哪跟哪啊,扬州刺史乃是汝南陈温。”
“哦。”陶商吐了吐舌头,显得颇不好意思,看来现在的刘繇还并没有在扬州上位。
陶谦疑惑的看了陶商一会,回说话题道:“陈温出身汝南世族,昔日曾是老太尉杨赐的门下,而王朗当年也是老太尉的高徒,有着这层同僚关系,陈温不但不会反对王朗入扬州,反而会倍加关照,如此一来,老夫还能借着王朗这条线搭上扬州刺史陈温并与之他交好,今后互为唇齿,何乐而不为?不过这样一来,王朗今后也就变成陈温的人了。”
陶商闻言,恍然而悟。
陶谦继续道:“而且仔细的论说起来,这位扬州的陈刺史,今后也是你的上官。”
陶商眼珠子转了转,笑道:“父亲是指孩儿被朝廷任命为丹阳郡守这件事吗?说来也是,丹阳郡在名义上,当属扬州刺史管辖。”
看见陶商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陶谦愁苦的揉了揉额头,道:“孩子,你究竟明不明白这丹阳郡守的位子有多烫手?”
陶商见陶谦一副头痛的样子,走上前,伸手替陶谦开始揉捏头部的穴位,替他舒缓紧张的神经。
陶谦闭上眼睛,舒服的“哼”了一声,赞叹道:“看不出你还有这手法,跟谁学的?”
陶商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他总不能告诉陶谦,发廊剪头时都是这么按的吧。
“自学成才,特意回来孝敬父亲。”
陶谦闻言挺满意,高新道:“看不出,你倒是还挺有心的。唉,你这样老实孝顺的孩子,若是在清平之世,想必是会有个好前程的……太平公子。”
陶商揉头的手指一下子就不动了。
连老爹也拿这称号调侃自己。
见陶商不说话,陶谦便又道:“你对朝廷敕封你为丹阳郡守这个事,怎么看?”
陶商笑道:“丹阳郡是袁术和袁绍的争夺的目标之一,现任郡守周昕亲近袁绍,而袁术又想派吴景接任丹阳郡,董卓这个时候任命我为丹阳郡守,不过是想祸害咱们陶家而已。”
陶谦闻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难得你还能看出个中利弊,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孩儿原本对赴任丹阳郡这个事还在犹豫,但今日听了父亲想要收复广陵郡和下邳国的想法,倒是坚定了我去赴任的决心。”
陶谦听了,颇感诧然,道:“你明知道这是得罪二袁的事情,还要去赴任,所为何来?”
“父亲表奏赵昱为广陵太守,王朗为会稽太守,都是为了对付笮融,但是广陵一直算是笮融的势力,赵昱去了那未必能兴起什么风浪,纵有王朗为后援,但王朗手中无强兵,也够呛能成什么大事……丹阳郡和广陵郡、会稽郡在地理上成掎角之势,反倒不如让我领着白波黄巾和泰山军众去丹阳郡,操练兵马,发展农耕,为父亲在南方打下一片外援基业,协助王、赵二人对付笮融。同时,孩儿将从外地带回来的兵马将领全都领走,也省的曹豹和糜竺等人动心思,间接的也算是维护了咱彭城的势力平衡。”
说到这,陶商顿了一顿,方继续道:“父亲在彭城内主持大局,孩儿在南面给父亲当外藩重镇,彭城内谁敢起幺蛾子,父亲一纸书信就能召回我大军勤王……”
“嗯哼!”陶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不满道:“什么勤王,别瞎说!这词用的僭越了!找揍!”
陶商笑了笑,继续道:“孩儿刚才一时口误,总之就是你我父子一内一外,成犄角之势,却看日后谁敢动咱陶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