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奕也莫名,二人便不急动手,继续看下去,却见修缘抱了只红狐狸,手里还抓了件深紫色外袍,显然正是莲花生遗下的。
黎素道:
“大约是方才莲花生走得急,这和尚才发现落了东西,夜里风大,他嘴上不讨好,心里还是想着他男人的,这是要把衣裳送去给他。”
裴云奕深以为然,二人心中只道,这一去,恐又是干柴烈火,不知何时才能分开,动手也就更失了一份时机。
果然,小和尚跳到另一辆马车上,不久却又下来,手里东西一样不少,显然莲花生并不在,他心不在焉,走了几步,原要回到自己马车上,却鬼使神差,摸了摸红狐狸,似乎觉得今夜月亮格外圆,便索性披了他男人的紫色袍子,信步往林子深处走去。
黎素与裴云奕对望一眼,二人都觉得这是天赐良机,过了今晚,再想取修缘性命,便难上加难了。
穿过树林,黎素一直不紧不慢跟着小和尚,他很有耐心,如今还太早,再走久一些,夜黑风高,动手才方便。
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小和尚抱着胖狐狸,将侧脸在它漂亮的皮毛上蹭了蹭,红狐狸的尾巴垂下来,摇了摇,又卷起来,与修缘十分亲昵的样子。
黎素皱了皱眉,他想到当日比武,输给了小和尚,当时已有了这只胖狐狸,他总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怪异,又不知哪里不对,想来想去,想到那个丑陋少年,忽然思绪畅通,却来不及再细想。
小和尚停下了脚步。
黎素看他身形有些不稳,停下了必定事出有因。
他示意裴云奕与他一道,藏在梧桐树后,黎素不由暗叹修缘进步神速,上回武林大会,修缘险胜他,但内力却明显不如他,黎素也知道是有高人指点过了。然而今日,若修缘不停下,黎素也察觉不出异状,现下仔细一听,才发现前方或许有人。
果然,小和尚迅速藏进了树后一片阴影中,狐狸也不动了,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风,一阵一阵刮得黎素心中发寒。
黎素排除杂念,专心去听,风将声音断断续续带过来,有男有女,若隐若现,细数起来,似乎有三个人。
修缘当然听得更清楚一些。
那女人应当是上了年纪的蓝衣女子了,她说话不紧不慢:
“教主可在他身上发现秘笈了?”
另一个人却接过话来,道:
“若是发现秘笈,主上今晚便不会来了。我看当年那件事不过是传说,如今西域血刀也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小和尚未必就是那本活秘笈。”听声音,应当是黄岐无疑了。
“一切还未可知,来日方长,他现在离了武林正道,别人不知怎么看他。”黎素见修缘轻轻颤了颤,知道说话那人,必定是莲花生了。
女人又道:
“教主,我们从西域血刀手中夺来的天一生水,可让他服下了?”
“出了断肠谷,圣水盛于水袋中,本尊便让他喝了。”
修缘身体一滞,想到莲花生那日十分落寞,蹲在路边抚摸红狐狸,后来二人稍稍和解,一道用饭,莲花生将水袋递给他,小和尚不疑有他,一口气喝干净了,如今看来,竟是个赤~裸裸的骗局,伤心难过只是装给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