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他回过神身来,金线一卷,已经将果冻卷回了任冉的识海当中。
不愧是神识,有跟思想一般令人咂舌的速度!
任冉心中稳了稳,正好齐白他们到了,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瞬间被他们一波攻击送出了壶中界。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也可能几个人一起收拾。
就像任歌一次又一次地挥剑一样,任冉先用金线灭除识种的神智,收纳进自己的识海当中,而后齐白三人以绝大的优势横扫那些人,众人有条不紊地一步一步将所有可疑的人清除出了壶中界。
轮到任友壤的时候,众人都只在边上掠阵,任由齐白一人出手。
彼时任友壤莫名失去了手中的识种,身边伙伴又一个个被送出了壶中界,早就心慌意乱,没几个回合,被齐白一筷子戳中要害,也圆润地滚出了壶中界。
其间金线没有出现过力竭的状况,任冉猜,它这是边消耗边补充,所以可以一直保持这么神勇,否则按它炼丹时的表现,早就累得缩回识海当中,怎么也使唤不动了。
她却不知,识种是人为加工过的神识,与神识本身别无二致,简直可以说是入口即化,瞬间就可以转化为金线本身的能量,而混沌要比种识高级得多,也营养得多,需要金线一点一点消化,最终才能沉淀为其最精华的部分,是以金线在消化混沌时才这么累,而此刻却恍如没事人一般。
在这个过程中,壶灵也并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任冉安心了不少。
她不明白是壶灵自身的原因,无法插手这样的战斗,还是怕围观这场比试的大能们看出破绽来,总之壶灵不动手,她们就没有那么被动。
阵群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走向了崩溃,任冉毫不犹豫,立刻利用空间转移阵法将自己这四个人挪出了阵群。
让他们没想到的事,只刚一出阵群,一道大网就扑头盖脸地向他们罩了过来。
这是第一个就到了阵群边上的那个散修,他竟然一直潜伏在这里没有动,直到任冉他们现身,才抓准了这个时机,准备将他们一举擒获。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的话,这个散修兴许真能得手,可任冉他们足有四个人,而且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转移,在转移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应付各种变故的准备。
一时间,齐白他们符篆法术攻击不绝,唯独任冉不擅长攻击,紧紧握住了上黄(那个钟形的法宝),准备随时将众人保护起来。
剑修的攻击一向犀利无比,更何况还有各种符篆辅助,不多时那张大网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那个散修见机,丝毫也不停留,立即遁走。
其进其退,一般果决。
任冉也顾不得追他,匆匆将事情大致的那么一说,众人出发去搜寻任歌。
大家的原意是分头去找,任冉却坚决要求众人一起。
谁也不知道阵群之外还有没有那些持有那种胶质球体的人,她可不想因为寻找任歌再搭上他们中的谁,甚至全部。
要是齐白的真实之眼没被封住的话,倒可以兵分两路,眼下只能一起了。
谁也没有问要往哪个方向去搜寻,任冉自己也没有踌躇,直接选了一个方向就往前找去了,没有任何线索,这时候她只能将一切都交给直觉。
他们找得并不慢,但之前耽搁得实在太久了,等他们终于看到任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这时候任歌已然彻彻底底地沦为了血人,好在包裹住他的那些血,不止有他自己的,还有那只无足绿蛟的。
最后一击,任歌彻底斩开了无足绿蛟身上那个唯一的缺口,险些将那只无足绿蛟斩成了两段,汹涌的鲜血不偏不倚地喷了他一身,那只坚持了很久,始终不甘放弃的无足绿蛟终于不甘地失去了性命。
眼皮掀开黏腻的蛇血,任歌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看向任冉,确定她一切完好,他忽而一声长啸,接着“轰”的一道剑气,自他头顶冲天而起。
齐白他们的脚步不由一顿,任颖不可置信道:“他这是准备突破?”
围观的大能们也是说不出的震惊。
他们因那道冲天的剑气而惊,此等筑基异象,他们闻所未闻。
便是结丹结婴,也没几个能出现这种天地异象的。
他们还因为任歌的任性而惊,虽然以他的积累,随时都可以突破,但谁突破不刻意挑选一个精气神三状态都相当圆满的时候呢,此刻他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
任天行掐指一算,却是胸有成足地一笑,任三长老也是频频点头。
突破,精气神的饱满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契机。
此刻一场畅汗淋漓的大战刚刚结束,正是任歌气势最为高昂的时候,突破不仅水到渠成,还可势如破竹,至于那些损耗的精力——这只无足绿蛟新死,他的精血足够提供给任歌筑基所需要的能量。
更有任冉这边,眼看着任歌进入了状态,她丝毫没有迟疑,刷刷刷丢出了几块阵法材料,又刷刷刷丢出几颗中品灵石嵌入其中,瞬间,一个微型的聚灵阵就笼住了任歌。
一时间此处的灵气迅速流动,纷纷向阵中涌去,那几块中品灵石更是散发出极其纯净浓郁的灵气,无足绿蛟尸身上残余的精血灵气也诡异地向任歌裹去,慢慢的,任歌为一圈淡绿的雾气所包裹,淡绿的雾气内层隐隐又散发着血色,远远看去,如同一颗颜色古怪的蛋。
沉静,壶中界内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死一般的沉静。
那些突破了阵群,为剑气所吸引过来的幸存者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也不自觉地屏息凝气。
没有人乘火打劫,不说任冉、齐白他们四个就护卫在一旁,仅仅一场比试还不至于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见缝插针,不择手段。
打扰别人突破,说不得结下的就是生死大仇!
最主要的,最可能打断任歌筑基的那些人,已经被任冉他们合力送出了壶中界。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还是任天行开了口,他抱歉地对陈家族长说:“陈老,真是对不住,弟子们胡闹,还恰巧突破,扰乱了这场比试。”
陈老呵呵笑:“任门主客气了,这场比试别开生面,也是让我等开了眼界,而高徒突破的奇景,更是前所未见。”
其余的他再没多话,其实就是说出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勉强,他的视线时不时地飘向那些被送出壶中界的陈家后辈,又时不时地飘向封城。
封城的视线没那么飘,可脸色也不能算太好。
在几乎所有人都因任歌而动容的时候,唯独他们几个更加关心阵群那里。
任冉的阵群虽然出乎他们意料,还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麻烦,但整体而言其实是对他们有利的,谁知突然间,天剑门的那些人就开始对他们下起了手。
以他们的精明自然不可能会天真的以为这是巧合,但齐白的真实之眼是他们亲眼看到任天行封住了的,以其它参与比试的那些筑基期弟子的修为,绝对无法察觉识种的存在,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