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蛋犹豫了,鼓足勇气道:“人这辈子说没就没了,不要勉强自己,他其实配不上你,不要为他想太多。”
秀秀如何不知道那个他是谁?狠狠瞪了眼李二蛋,推着李二蛋到了门外。
“到镇上读了几年私塾,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越说越玄乎。”
李二蛋停下脚步,无比严肃的道:“你不欠村里什么,不喜欢赵东升就不喜欢,咱们村里联合起来也不是干不过赵东升!”
秀秀娇躯一颤,转身对着村西边,幽幽言道:“二蛋哥,听说镇上大丰米库老板一家六口人都被日本人杀了,死的很惨。”
李二蛋脸色旋即惨白,闷头朝前走,身后传来秀秀凄然的声音:“他们也算富贵人家都如此,我们呢,都是普普通通的山民,还能怎么样?一切都是命,得认啊!”
这些话,李二蛋没听到。
家门口那条溪流边,李二蛋抱着布鞋和米袋,对着清澈的溪水,好像又看到那个脸上总带着笑意的女孩。
“就在这里躲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了吗?”
这声音那么软,就像大青山春天的风,她的容颜那么美,就像大青山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啊!
李二蛋抱着头,怀里的布鞋和米袋落在地上。
“日本鬼子,我操你八辈祖宗,我操你八辈祖宗!”
他嘶吼着,哭的就像一个孩子,孤零零坐在岸边一角,眼眸空洞无物。
李天赐站在不远处,呆呆看着仿若崩溃了的爷爷。
在他的印象里,爷爷坚强的就像千锤百炼的钢铁,没有他扛不动的包袱,没有他冲不过去的关。
现在,李天赐看到了不一样的爷爷。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