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好鸡汤和饺子,池睿要跟她一起去,她想了想,三个人杵在那病房里挺尴尬的,就说不用了,反正医院很近,来回也就半小时。
池睿道:“那好了你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晚上天黑了,你们这儿过年大马路上都没几个人,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走动不安全。”
乐言没再拒绝。
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叫住她,“喂,你吃到蜜枣儿了吗?”
她一怔,摇了摇头。
他笑道:“我也没有。快去吧,我等会儿来接你。”
…
穆皖南在医院里等了又等不见乐言来,怒气一点点积蓄着,到了最后却化作不安和怀疑——她不会不来了吧?
中午那场莫名的冲突让他一直有些惴惴的,该吊的药水都没吊,就想等着她来了再说。
也许她今天不会来了吧?
他让护士帮他把药水打上,药水滴得太慢,怎么调都调不快。他扶着输液架站在病房的窗户面前,看着天色一点点按下去,整天阴沉沉的天气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
有人推门进来,他以为是值班的护士来派药,头也没回地说:“药先放着,我等会儿会吃。”
身后的来人却说:“你还没吃晚饭,怎么吃药?”
穆皖南几乎有些克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话里却带了些埋怨:“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也要吃饭的,吃完了才过来。你很饿?”
他拿手抵在唇边咳嗽,不好说饿,但又怕说不饿她转身就走。
鸡汤很香,饺子也不错,皮薄馅儿多,挤挤挨挨地码在饭盒里,是家里的味道。
他咬了一口,吃到一个葡萄干,忽然想起乐言中午离开前说的话,有些惊疑不定地问:“这饺子是池睿包的?”
乐言正把还在烫手冒热气的鸡汤往外舀,没好气地回头看他一眼,“是他包的你就不吃了吗?那你怎么不自个儿动手包呢?”
他不服气,忍不住回嘴:“我不是帮你包了春卷?”
快别惦记那春卷了,难得干一趟活儿打算吃一辈子呢?
乐言淡淡地回道:“春卷已经吃完了,全是池睿吃的,所以礼尚往来,你就吃他包的饺子吧!”
穆皖南噎住似的拍了拍胸口。
乐言看了看他筷子上瘦瘦小小的饺子,轻轻叹了口气道:“这种瘪的还了夹了葡萄干的,是思思亲手包的,她一直念叨着想来看你,我没让。”
穆皖南终于感受到被暖意包围,胸口没那么堵得慌了,慢条斯理地把饺子一个个塞进嘴里。
乐言帮他把鸡汤舀凉,抬手看了看手表。
“你赶着回去?”他问。
“晚上要降温,我怕冷。”她拿出衣物给他,“你在病房里也多穿一些,万一病症再加重就麻烦了。”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看看窗外,天空似乎开始飘雨了,“你没带伞吧?陪我把这点药水打完,我借把伞送你回去。”
她蹙了蹙眉,“你还在住院。”
“我知道,送你回去我再打车回来,不影响。”
她不说话了,横竖他是没有病人的自觉,不发烧就当自己痊愈了。
她也没说池睿会来接她,免得又生出些不必要的不愉快。
“唔……”穆皖南又咬到了异物,心想今天这顿饺子花样未免有点多。
“怎么还放蜜枣,这也是思思的杰作?”
乐言看过来,原来那仅有的一个心想事成的幸运饺子到了他碗里。
也许池睿说得对,有的人就是生来运气比较好,像穆皖南。有的就一直都活得很努力,但运气总是差一些,像他和她。
☆、第59章 羡慕和嫉妒
窗外雨下得越来越大,病房里开着空调也还是有些冷,乐言怕冷,窝在角落的椅子里不想动。
她也觉得今天这吊瓶的速度好像有点慢。
穆皖南这会儿却反而觉得药水滴得快了,越慢才越好。他悠哉地喝完了鸡汤,浑身的毛孔都像是舒张开了一样,病气又散了些,但咳嗽还是比较厉害。
他看了乐言一眼,拿了自己的厚外套扔给她,“把这个披上,你怕冷。”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她发了消息给池睿,请他带上伞过来接她。
穆皖南不高兴,两人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她就要走,他又得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儿躺到明天早晨。
可是说又该说点什么呢?清醒的时候面对面,好像说什么都不是很自在,倒不如病中说的那一句对不起。
他略微沉吟片刻,才问道:“你身上烫的泡好了吗?有没有擦药?”
那天炸春卷的时候热油溅了她半身,当时没什么,夜里他压住她缠吻的时候已发现她胳膊和脸侧都有烫起的泡,红红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