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题?”下意识问。
他用一种听起来带有几分宠爱,几分恶作剧的口气说着:“旧情复燃啊,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旧情复燃的机会有多少?我的姐姐。”
这样的话,这样的口气!她听过很多次,从最初的排斥厌恶到最后的喜欢迷恋。
就像是那一株枯了的老树藤在某个瞬间忽然焕发了新芽,往事滋长,目光直直望着天空,乃至天空下不知名的远方,思想就开始混沌了。
混沌间,听她曾经所钟爱的声音在她耳边问:这样问题需要考虑很久吗?
嗯,她这是在屋顶呢,刚刚她正在和霍莲煾讨论旧情复燃这个问题呢,她根本没有考虑啊。
她只是一不小心陷落到回忆里了。
“嗯?”
目光聚焦在那些不知名的远方,他们说死过一次的人会对死亡开始有了本能的恐惧,康桥想,那些人说对了,她已经对死亡怀有了恐惧。
喃喃的,梦呓的说出:“不,永不。”
四月的微风拖着未干的油漆味道从脸上绕过。
那声响不大不小“砰砰,砰砰砰”距离她很近,目光无意识去找寻那道声音,那是油漆用的滚筒,那个滚筒刚刚还在霍莲煾手上。
这会,滚筒正在用极快的速度往下滚,眨眼之间掉在悬挂墙上用来落脚用的桁架上,耳边传来了低声的咒骂声,愣了一下康桥回过神来去霍莲煾。
目光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莲煾已经站了起来,他正往着梯架上移动,看着她看他时他语气无奈:“我得去把那个捡回来。”
康桥点头。
下了梯架,霍莲煾站在桁架上,抬头看着康桥,嘴里说着“我说,姐姐,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笨得就像木头。”
每次霍莲煾和康桥说这话都不会有好事发生,果然,当着她的面他手一伸,梯架应声而倒,霍莲煾则有拍拍屁股走人的架势。
“霍莲煾。”心里大感不妙,康桥放柔声音。
“刚刚你要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也许效果会好点。”霍莲煾把桁架上的油漆工具一一收好:“我决定今天休息一天,至于你呢……”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慢悠悠道着:“今天天气不错,你就在这里晒晒太阳。”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声音一下子飙高:“霍莲煾!”
收起慢悠悠语气,霍莲煾冷着声音:“康桥,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我讨厌和权力打交道,但讨厌是一回事,运用又是一回事。”
就这样,康桥在屋顶整整呆了五个小时,看着霍莲煾和几位装修工人一边烤肉一边看球赛。
傍晚时分,霍莲煾开着车出去了,一直到深夜十一点还没有回来。
十一点一刻康桥打开房间门,在房间门口站了数分钟确信整个房子只有她一个人时,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外走去。
康桥今天在屋顶晒太阳时发现了一件事情,可以通过花台和烟囱两处垫脚点进入霍莲煾的房间,然后她就想也许可以在霍莲煾房间里找到她的护照,顺便弄点买机票的钱,其实之前康桥就想偷偷溜进霍莲煾房间里了,可这家伙每次都把房间锁得死死的,正因为康桥更加确信霍莲煾把她的护照放在房间里。
敲碎窗户的玻璃,康桥顺利进入霍莲煾的房间。
☆、第17章 2013年-2014年(17)
敲碎窗户玻璃,康桥顺利进入霍莲煾的房间里,也就几分钟时间,康桥就找到了保险箱,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保险箱并没有锁,保险箱最上层就放着数十捆钞票,每捆钞票的厚度大约在一万美元左右,拿了一捆在手上,想了想康桥再拿了一捆。
康桥并没有在保险箱里找到自己的护照,袖珍电筒咬在嘴上,一只手拿着钞票另外一只手继续寻找,抽屉,床头柜,壁橱,遍寻不获。
手刚刚触到储物柜“啪”的一声,房间大亮,康桥向来不经吓,在遭遇到忽发事况时她都会习惯性找寻躲避点,最早的时候是外婆,外婆没有了就是妈妈,妈妈没有了就是……霍莲煾。
手电筒掉落在地上,那个怀抱还在,那个怀抱仿佛间一夜长大,厚实,宽广得就像海岸,乍然受到惊吓使得她光顾着呼气。
惊魂未定间深深呼出一口气来,那颗心稍稍往下沉淀。
还没有等康桥回过神来冷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要我把你和我说的话原话奉还吗?这么晚出现在我房间里,还紧紧贴着我,是不是想和制造点什么?嗯?”
松开手,退出那个怀抱,倒退一步、两步,在距离霍莲煾约三步左右间站停,在霍莲煾的目光下手里拿着的那两捆钞票好像会烫人似的。
康桥想,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也许就是保持缄默了。
“钱找到了,护照还没有找到对吧?看来今天那五个小时的晒太阳时间还没有让你从中吸取到教训。”
索性,康桥横下心来:“把护照还给我,霍莲煾,我要报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已经可以让我告你非法软禁!”
他笑出声音:“我有限制你的行动吗?有不允许你出去吗?至于护照的事情,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而已,你不是刚刚死了丈夫吗?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表示出情绪不稳定,而且,我刚刚还听说你曾经因为失眠的事情咨询过心理医生,我这样做是在保护你,相信法官大人会举双手赞成。”
总是这样,到了霍莲煾这里康桥总是轻而易举的变成理亏的那一方。
“而且,这是时候打电话报警的人应该是我吧,被你打碎的窗户那边正好有一个摄像头,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入室偷盗,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呢?”
早上没有抡出那一拳,倒是这会儿,手里拿着的那两捆钞票就这样恶狠狠往着霍莲煾的脸上扔去。
擦着他的肩膀往着房间门走去。
“不是说不在乎吗?因为不在乎就不会生气,那你刚刚又是在生谁的气呢?”霍莲煾用一种胜利者的架势宣誓。
是啊,不是说好不生气吗?生气,憎恨,愤怒的方面就是在乎,以后不会再生气了,不会了。
次日,康桥和霍莲煾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自己位置上吃早餐,她吃她的,他吃他的。
霍莲煾继续装修房子,康桥大多时候呆在自己房间里,两天后的一个晚上,霍莲煾把一一大袋东西交到她手上:“无聊的话就玩这个。”
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都是一些雕刻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