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的顾子夕,很快将目标锁定在郑仪群的身上——一直盯着自己和许诺的,只有这么几个人:艾蜜儿、顾朝夕、郑仪群。
艾蜜儿尚在病中,基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顾朝夕生完孩子后,态度已是大不同,而且景阳在她身边,不会允许她胡来。
最后便只剩下郑仪群了。
至于郑仪群的动机,他倒是好理解:无非两个,在她的眼里,许诺既没有强大的背景、又没有高超的商业手腕足以让顾氏景上添花;又不如艾蜜儿听话乖巧,能在他和她之间扮无间道;这样一个独立又犀利、又没有现实利用价值的女子,她自然不会喜欢!
第二个理由,倒是顾子夕认为可能性更高的:即通过家庭内耗来牵扯顾子夕的精力,让顾东林在渠道上拿到更多的客户资源,以助他的新公司快速起步。
虽然郑仪群一直强调,她的改嫁、她对顾东林的妥协,都是为了让顾氏的产业不至于完全落入顾东林的手里——但自顾子夕在目睹了那场偷情和流血后,他对她再也没有信任过。
对于顾氏,他能信任的只有景阳一人——包括那两个老股东,于他也不过是利益相关而已。
她是母亲,他没打算对她怎么样;既然她选择出手,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
…………
“经销的方式始终有局限,不是自己的品牌,客户只会想到赚钱赢利,我们的品牌维护成本相对就会变得很高,也就是为什么客户会一直要政策支持、却从不肯自己投半分钱的市场费用一样。”顾子夕看着王伟和洛简说道。
“你的意思是?”王伟的心中微微一动——对于新公司的营运模式,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在新公司开始运转期初,大部分的精力用来承接老公司的业务,还要应对市场上顾东林的挖墙脚,所以应急成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80%承袭老的营运模式,20%做品牌授权。公司品牌规划与执行,现在已经外包给广告公司,所以品牌部的重点工作,就是给每个区域的品牌授权商做培训和指导。”
“公司可以给的政策是:第一,给予品牌代理商以贷款;第二,给予品牌代理商以品牌管理的免费培训;第三,品牌代理的第一年,免费给予市场指导;以后每年,开始向公司购买当年的品牌发展规划和市场策划。”
“品牌授权的公司直接与公司合作。渠道代理的客户可以选择与公司或与当地品牌所有商合作,这个我们不限制,具体操作方案和条款,王伟去拟出来。”
“授权发布会、品牌管理第一期培训、授权合同洛简去拟出来。”顾子夕看着洛简和王伟说道:“在新老公司过渡期间,开始全面准备新公司的运作,业务先行,结构紧跟。明白我的意思吗?”
“ok没问题。”王伟和洛简点了点头,将顾子夕的意见记下后,看着他说道:“我的意见是,我们两个先做出方案和政策,然后拿着这个政策去找意向的客户私下聊,每个区确定了一个、或两个客户后,我们再启动授权发布。”
洛简接着说道:“从时间上来说,谈下每个区的品牌合作商,老公司的货品转移财务清算,正好合上。”
“恩,内功先做好,到时候只是铺开的问题,不要措手不及。”顾子夕点头说道。
在安排好渠道的事情后,顾子夕便去了证券部——正好,钱端和陈升(两个老股东)也在证券部。
“正好大家都在这里。”顾子夕走到他们中间坐下来,看了看走势图后,对陈升说道:“两位对公司现在的情况怎么看?”
“现在银行户头已经打通,只要不盲目扩张,公司还是大有可为。老顾以散户的方式冲击也成不了大事。”陈升看着走势图说道。
“子夕你的意思呢?想吸干他的钱?”钱端看着顾子夕若有所思。
“公司刚熬过最困难的时候,资金链也只是刚刚链接起来,这两三年,股东的资产大约都会缩水,所以当真是对不住各位股东。”顾子夕看着他们,一脸沉静的说道:“所以我想劝两位,在价位还合适的时候,将手中的股份出掉。”
“至于接盘的问题,我会放一部分到市场上做流通,以增加公司的现金流量;另一部分,我先买下来,两位若不是用钱太急的话,请容许我以分期的形式支付。”
“子夕,你也不用太为难,以我们和公司的感情,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抛掉股份呢。”陈升沉吟片刻,看着顾子夕说道。
“两位伯父为公司操了一辈子心,总不能到了最后。连两位养老的钱也赔进去。在商言商,咱们得为实际的利益打算。”顾子夕微微敛下眸子,淡淡说道:“就这么定了吧,稍后我让法务部过来找两位。”
陈升还待说什么,钱端伸手拉住了他:“我们这把年纪,也该退休了,就按子夕说的办吧。”
“那通知法务部安排了。”顾子夕点了点头。起身与证券部长说了几然后,便直接去了法务部。
…………
“老钱?”在顾子夕离开后,陈升与钱端一起走到步行梯的楼道间,对于顾子夕的做法,陈升仍还有疑问。
“子夕有新公司在运作,只有几个核心员工知道。这边老公司,他是准备甩掉不要了,到时候宣布破产,我们的股票是一文不值。”钱端低声说道。
“如果是同一个股东,有连代偿来义务啊,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陈升疑惑的说道。
“他既然走了这条路,自然有办法。这事你不要声张,这个局,会有一部分人破产,要是有人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会有麻烦的。”钱端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这孩子,怎么会走这一步的。”陈升不禁摇了摇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有能力和他母亲完全断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否则,他公司做得再大,他母亲每年拿了10%的分红去补贴顾东林,你让他心里怎么想?”钱端似乎很理解顾子夕的心情:“再说,有他母亲和那几个股东的制肘,加上公司各部门还有顾东林安插的眼线,他的想法也得不到完全的实施,公司的发展始终有限。年轻人,怎么肯被人这样限制?”
“也有道理,只是,这一招对顾东林真有用?”陈升问道。
“一件事情,只要能达到主要目的即可,其它的不过是边际效应,子夕是个懂得抓大放小的人,他心里有数。”钱端倒是对顾子夕的手段很是放心。
“恩,也是,也难得这孩子这时候,还想着我们两个老家伙。”陈升不由得感叹。
“你以为白让你赚呢?等这边的事儿了了,他那分期付款的钱就直接算作股本了。”钱端看着陈升不由得好笑。
听了钱端的话,陈升不由得一愣——他倒真没仔细考量过顾子夕的这个方案,原来竟是这个打算。
“在商言商,说了半天,他所有话的核心在这里。”陈升不禁摇头:“他也是用这种方式,控制我们对消息的散播吧,若有差池,他分期的钱不仅不会做为股本,还会让他直接消夫不见。”
“你总算是明白了,还以为你老糊涂了呢。”钱端不由得低低的笑了起来。
“历害,确实历害,比他爹历害。”陈升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一股‘后生可畏’的感慨来。
“这一代人是不一样的。”钱端点了点头,与陈升对视一眼,两人分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
顾子夕安排了两个老股东的股份抛售之后,同时安排了将自己的所有股份转给顾朝夕,转股完成后,他会辞去旧公司ceo的职务,那么他与旧公司便再没有任何关联。
到时候朝夕回来主持公司的工作,无论从舆论上、还是情理上,都说得过去。而顾朝夕所有的身家都用于这次的购买股份上,待到公司破产,她自是无力偿还债务的。
每一步,顾子夕都算得刚刚好,而一直犹豫没有行动的原因,就是郑仪群——这个好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如果破产,整个生活来源都要依靠顾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