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娘子,乱说话。”
夜衡政看着红颜笑的开心,心里那个美啊,既然美人让他出一下肉,他就豁出去了。
夜衡政深吸一口气,也想彪悍一次的时候。
突然场中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不单场外的人被勾起呐喊的热情,场内的男人们也纷纷捧场叫嚣:“好样的!”
林逸衣睁大眼睛看过去,继而就想钻地缝里,谨防被场中骚包走位的男子看到。
夜衡政更觉丢脸,捂着脸不敢让对方认出来。
魏南子穿着赤红的裤子,长发上绑着粉色的丝带发丝在风中野性的飘飞,肌肉发达的上身,毫不吝啬的暴露着自己美。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他还如明星出场般请了吹拉弹唱的烘托他隆重出场的气氛,主办方更是不予余力的为他呐喊。
魏南子大方的向四面八方秀他结实的肌肉,和隐含的惊人爆发力,一边走一边向在场的女子挥手致意,那个走红毯般的猖狂劲,满足所有人呐喊欲的同时,也让人担心他的脸皮。
魏南子完全没有扭捏,因为人家给脸上画了一个狰狞的疤痕,肆无忌惮的展示着尚武的圣国子民练就的一身好肌肉。
旁边的女子们嘀咕着笑骂的同时没人不多看他一眼,实在是太有看头。
林逸衣赶紧对夜衡政道:“你别去了,我怕他看的到你,这辈子都不敢再出现在我们两人面前。”
夜衡政表示赞同。
春思惊讶的张这小嘴,开开合合间甚至忘了转头。
“好看吗?”
春思刚想说‘好看’回身后赶紧摇头,立即站定垂首,保证不看场中仿佛一巴掌就能拍死她的男人。
林逸衣等人悄悄的挤出人群,还能听到场中爆雷般的声响,以及某人带动全场互动的喊声。
林逸衣拍着胸口舒口气:“终于出来。”脸上的笑意却怎么掩都掩不住,魏南子真有意思。
夜衡政也笑了,真是惊险,幸亏他还没下场,如果下场后被认出,他以后就不用当他大哥了。
“下面我们去哪里?”
春思最先欢呼:“我想去放河灯,虽然我没有亲朋做海上生意,但我们也去给河中的鬼魄放盏指明灯吧,就当给夫人和老爷积福。”这句老爷,春思指的是王爷。
林逸衣听懂了,觉得渗人:“大半夜的提什么魂魄不魂魄的。”
“有老爷在怕什么!这么多人要找也不找咱们。”
夜衡政只听懂这句‘老爷’是指他,那么上一句老爷自然也是指他,好相处的夜相瞬间觉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春思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懂的把他和她家夫人一起想了:“好,去放河灯。”
上元夜的河灯是出海的人都会点的明灯,一来引魂,二来自然是让众冤魂为即将出海的勇士让路。
但河岸这边人并不多,每个放了河灯的人都慌忙跑去看比赛和演出,除了有子嗣在海上遇难的家属边放河灯边念叨着什么迟迟不肯离去外,这里的人稀少的可怜。
林逸衣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一路挤过来都要挤扁了。
“别动。”夜衡政伸出手扶正她头上微弯的发钗,这东西怎么弄的。
“疼,你会不会啊。”
“当然会。”能说不会吗,夜衡政扶住逸衣的头,让她抵住自己的胸膛,耐心的顺着发髻的走向,把发钗没入:“好了。”
林逸衣摸摸。
夜衡政含笑的看着她,再次伸出手弹弹她饱满的额头:“突然想把你娶回去了。”
“以前都不想?”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略过这个话题。
春思开心的抱着三盏灯过来,两个递给主子和相爷,自己先跑过去放河灯了。
两人抬步向河边走着,明亮的月色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仿若十五的月亮一般,夜色下闹中唯一的净土,让人心灵仿佛也跟着放松一般,
林逸衣望着湖面上漂浮远去的宫灯,隐隐有了思乡之情:
“江南水寺中元夜,金粟栏边见烛火。红烛影回仙态近,翠环光动见人多。
香飘彩殿凝兰麝,露绕青衣杂绮罗。湘水夜空心峡远,不知归路欲如何。”
夜衡政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他:“衣衣,我虽不知你在茫然什么,但人活着总要向前看,放宽心,还有我陪你走不是吗?”
林逸衣看他一眼,夜色下,他的目光专注凝重,一袭银白色的修身长袍此刻显得异常庄重。
林逸衣看的出来他是认真的,比前些天说出这些话时多了承诺的重量,她也少了几分听了便过的无所谓。
相比于总院不知道有什么继续价值的婚姻,她也会有想放纵想休息,想欢闹的时候,而今夜的月色出奇的明亮,陪在身边的人又不令人讨厌,亦无需彼此深懂的价值观,只因这个人本身就是价值。
林逸衣突然展颜一笑:“你再这样深情款款,说不定我哪一天真会接受你,也说不定。”
“我们一言为定。”
“那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不好了,我会强制性要求退货。”
夜衡政严肃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你一定没机会。”
林逸衣眉毛一挑,看眼手里的河灯,蹲下身,推走手里的光亮,看着河灯闪耀,仿佛禁锢的灵魂在点点苏醒,舒展了困顿的迷茫,要用手里流芳千年的古香调色,上一盘属于自己的清贫小乐。
如果她只是一枚不幸坠入浪涛的黄叶,她已经放弃回想曾经的巨千、曾经的活泼,她欲如河中的烛灯,破开冰凉的黑暗,催促寂寞的大木,惊破他深长的迷蒙,去追寻或许渺茫的生机。
林逸衣站起身,感受着拂面的湖风,已经看到了明亮的未来,已经掌握了扬帆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