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猛的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抽了几下,很用力。
“不能动长泽!”
他狠狠的自言自语,像是在威胁自己。
可是又忍不住去想,沈冷是绝对不可能继承皇位的,绝无可能,父皇到现在都不认他就说明父皇对沈冷的身份也不放心,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怎么可能继承大统,那么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弟弟长泽,若是长泽出事,那岂不是就剩自己了?
啪。
太子又在自己脸上使劲儿抽了一下。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肯定有。”
太子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如今长安城里能用的人几乎一个都没了,天字科的人已经失控,曹安青说那些人已经彻底失去联系,应该是觉得情况不对所以都逃走了,而从东蜀道找来的那些绿林客根本不顶用,完全是一群蠢货。
自己手里还有什么牌?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太子颓然的坐下来,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母亲还给自己留下了些什么?大学士沐昭桐又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应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为什么自己举目无亲?
他皱眉,逼着自己再去想还能有谁可用。
甲子营么?
不行。
太子摇了摇头。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可是当他才想到这个人也许可用,再一想到这个人在父皇面前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样子,那种期待立刻就变得烟消云散。
不由自主的,他父亲李承唐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威严的瞪着他,眼神似乎是在告诉他别再求死了,再求死,那就一定会让你死。
太子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往蜷缩起来。
必须得找到人帮自己啊。
太子开始怀念母亲在的时候,那时候他害怕了可以钻进母亲怀里,哪怕他已经成年,依然可以把母亲的怀抱当做避风港。
怀远城。
沈冷大半夜的没睡觉,盯着面前火灶上冒着热气的蒸屉,从叶流云的住所回来之后他洗了澡就开始和面,馒头已经蒸在锅里,算计着再有一小会儿就能熟。
他已经贵为国公,战兵大将军,可是陈冉说一句想吃热馒头了,他就会钻进厨房。
那个时候在南平江岸边的日子多容易满足,三个铜钱两个热乎乎的大白馒头,和陈冉一人一个,没有任何菜,连一片咸菜都没有,可是两个人总是会吃的那么满足。
“好了没?”
陈冉拎着裤子从外面进来:“天气要转凉了,刚刚我撒尿的时候比昨天好像哆嗦的时间长了点,抖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在呼喊,该加衣服了!”
沈冷瞥了他一眼:“抖完就准备吃?恶心不恶心。”
陈冉:“我不会洗手吗?”
沈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你尿之前洗手了没有?”
陈冉:“有病啊,尿之前还洗洗手,以示尊敬吗?”
沈冷:“我觉得,应该尊敬......”
陈冉白了他一眼,洗了手后看到沈冷已经揭开了锅盖,热气升腾,那一个一个的白白圆圆的馒头在锅里,看着就忍不住想抓起来一个往嘴里塞。
沈冷拿了个馒头递给陈冉,馒头在陈冉手心,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冉下意识的握住,捏了捏,又松开,又握住,再松开。
沈冷看着他:“我觉得你在耍流氓,可是证据不明显。”
陈冉嘿嘿笑了笑:“刚出锅的馒头,手感确实有些好,唉......这一趟出门又快一年了,我居然对一个白面馒头想入非非......”
沈冷:“滚,骑马滚。”
陈冉哈哈大笑,一口咬下去小半个馒头,脸上的满足感让人觉得他吃的根本不是馒头而是山珍海味。
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叫门,陈冉捏着馒头到门口看了看,来的居然是怀远城廷尉府分衙千办丁墨山。
“刚刚收到从长安送来的消息,都廷尉大人派来的人说大将军一定惦记着须弥彦,所以有了消息之后就立刻派人往来怀远。”
丁墨山把手里的信递给沈冷:“韩大人的亲笔信。”
沈冷打开看了看,哪里是什么韩唤枝的亲笔信,信封里确实是有一封信,只不过是须弥彦写的,简单的一共就五个字。
“我去桑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