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战,石赵之胡想要就此消亡是想也别想的事情,仅石虎手里的数万胡骑就很难留下,除非石虎愚蠢的逃入洛阳。”
“一旦逃入河北之地,战事可能就要停了下来,鲜卑人或许就要与石虎联手了。”
赵封张了张嘴,心下不由一叹,今日众将提出河南五州之事,并州军就不得不战后停了下来,河南、河北只能选择一处。
或占河南五州,或北上攻打河北司、冀、幽三州,两者只能选择其一。
赵封叹气一声,说道:“停下来也好,天下百姓也能少些战乱流离。”
“唉……”
两人齐齐一叹,沉默许久也无一人开口,又是齐齐一阵相视苦笑。
“算了,咱们兄弟先打完这一场再说吧。”
陈启国说着,又看向孙尚香,说道:“传令后军,此处除了正兵、役兵外,所有人转道回晋阳,自俘虏中择二十万人,能拖运粮食的一律参与运粮,河南至少需要运送千万斛粮食救民。”
“诺!”
孙尚香没有多言,抱拳出帐传令。
十州之地,若无樊城、襄阳对峙一年,尚还不能爆发如此惨烈厮杀,也无易子而食,无以人为粮之事,原本或许还有四百万之丁,此时……十州之地很难还有三百万之丁,并州、关中百万,陈启国很难相信黄河之北、黄河之南可还有两百万之人,但他知道,无论河之南、北,一年中也再无粮食可食。
大战暂时停顿,除了二十万正兵、役兵外,近百万人转道回并州,并州二十万卒休整、整顿,双方暂时得以平静数日。
赵军再次战败,残余一路东逃,直到逃入新旧函谷关后,数万人才制住脚步。
仅仅数日间,百万大军仅剩余二三十万,石虎大怒,所有将领全都降爵数等,除了拉出来几个倒霉蛋砍了脑袋外,余者并未太过处罚,仅是训斥了几句了事。
正待石虎准备留下五万青壮坚守新旧函谷关时,陈启国再领二十万大军威逼函谷关,石虎无奈,只得亲领二十万大军于函谷关对峙,遣各子四处抓捕百姓作粮,洛阳大恐,残余百姓纷纷四散而逃……
探子一日十送,一个又一个紧急信件送入天井关内,听着董从云说着弘农大战结果,所有人久久不言……
“三妹,该当如何?”
董从云心下轻轻一叹,说道:“一鼓作气,若大王将所有精锐居于最前,结果或许会是另一个样子……”
“这不可能!他是不可能让本部精锐居于最前的。”
冉闵断然打断。董从云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微微点头。
“石虎大王确实不会将本部居于阵前,若真的将依仗拼杀光了,即使胜了也是输了,必被他人砍了脑袋。”
冉闵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她话语。
“陈将军分兵两路,一路回返并州,一路由陈将军亲自带领与石虎大王在函谷关对峙,虽看起来实力相当,实则石虎大王因钱粮无法持久,另一路数十万人回返并州,得了乐平、上党百万斛粮食的咱们、太子、赵王也不得不退出并州。”
众将一阵点头,陈启国拿出所有兵力,抽调所有能够拿起刀枪男女、老弱,并州各郡县都已空了,都已聚在了大同郡平城、太原郡晋阳城和河东郡安邑城,几十万人,即使都是些老弱,即使想攻打也根本不可能,刚刚大胜数十万赵军的几十万兵马回返,无论愿意不愿意,他们都要离开并州所属之土。
董从云说道:“咱们得了上党郡数十万斛粮食,可以先行运往洛阳十万斛粮,余者运往邺城……”
“董女官……”
“闭嘴!”
马愿刚要开口,冉闵一声冷哼打断。
“三妹话语未完,不许插嘴打断!”
众将低头,董从云有些责怪瞥了眼冷脸的冉闵,笑道:“石虎大王性强易怒,却非真不知兵之人,羯族本部之人不是很多,一共也就数万老弱,兵不过数千,而今日却吞了六夷之胡精壮,吞了汉民精壮入其中,弘农两战,一战损汉民数十万,一战损胡民数十万,且都是石虎大王淘汰之老弱。”
“陈将军在弘农屠了二十万胡民老弱,函谷关对峙之胡民必军心不稳,也正因此,石虎大王才亲身居于函谷关。”
“石虎大王以弱吞强,以少吞多,军心本就不稳,除非陈将军立时与石虎大王罢战而回,否则石虎大王是无法久留于河南之地,返回邺城也是必然,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董从云说道:“各军战败,而我军深入并州,夺粮数十万,分十万斛粮与洛阳,各军也会因此感激姐夫,石虎大王因而看重姐夫之功。”
“苻洪与建康厮杀一年,不仅欲要养贼自重,更是生生拖垮了大赵国,石虎大王又将所有人的精壮剥了个干净,可信之人已是少之又少,所以……”
冉闵缓缓点头,看向人群中的高崇,说道:“高将军领兵一万运粮洛阳,余者随本将军于此地停留十日,一同回转邺城。”
众将轰然起身抱拳。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