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见他在外面来回转悠,本来还想着多说几句,好好交待交待他莫要随意招惹女人,可见他如此,想说的话语也堵在了嘴里。
“嗯。”
陈启国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犯了错误,第一次感觉吃进嘴里的食物不香,原本做梦都想不到可以吃上的大白饭,吃到嘴里就觉得是在嚼蜡一般。
“九姐,俺真的没你想的那般,俺就是……”
“俺知道,俺知道大郎心善,可这么多女人该怎么安排啊?”
“你真的没生俺的气?”
“没有。”
“呼……那就简单了!”
陈启国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把掉落在桌案上一粒米粒捏进嘴里,笑道:“除去有了生孕的妇人,差不多还有四百来人,年龄太小的,来年开春俺找些人教她们读书写字,稍大一些的,训练一下,充当九娘的亲兵!”
之前在府门口时就说“练兵”的事情,九娘以为他只是在敷衍、找借口,现下听他这么说,好像真的要训练这些营妓一般,犹豫说道。
“大郎,你……真的要训练她们?”
陈启国一愣,又认认真真想了下,点头说道:“那些女人都是苦命人,若咱们不管她们,那还不如待在北宫卫,既然救了,就要给她们活下去的理由,当兵吃响也算不错,一会儿俺就去对面,弄些战马,成不成,先练一练再说。”
又说道:“俺觉得吧,北宫卫两千卒与咱们不一条心,咱们的根还是像那些女人一般的可怜人,说到底,咱们就是乞活军,帮了她们,也是帮了咱们自己,九姐你说呢?”
九娘很是认真看着他,直到他有些不明所以,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时,突然一笑。
“俺就知道,大郎才不是富贵了就忘了穷人的人呢!大郎说咋整,俺全听大郎的!”
一直都认为九娘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极为容易满足之人,两人也终于不再为那些女人的事情继续犯愁。
傍晚时,陈启国又跑到对面,连哄带骗骗来了五百战马,顺便也讨来两千斛粮食,在日落前,石大力、石朗两人竟然跑了过来,告诉他所有人已经全部打乱重组,这也是让人很稀奇的事情,听了两人的法子,这才最终承认两人干的不错。
北宫卫原本共有“前后左右中”五个幢帅,中军前往了邺城,不用想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余下的也只四幢兵马。
每一幢兵卒五百,与州郡兵一般无二,长久的不调动,各幢兵马实质上已经成了下面军卒的私兵,为了完全掌控,只能重新打乱重组,但这也只是领兵将领,事实上,无论如何打乱重组,无论使用如何手段,陈启国都不可能真正掌握这支军卒,因为,他们的出身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切,除非干掉上头的族内各长老。
察觉了石日归与族内长老们对北宫卫的影响,陈启国也不再期望可以获得这支兵马,剩下的也还是与打造黄金龙铠没有太大区别,只需让对面盯着自己的老头满意即可。
骑军,考核的还是骑射和挥刀骑战,这种考核并不是很困难,也不用他太过操心,无非是站在人前监督一二。
参与争夺之人太多,好像每一个人都希望可以借此一飞冲天,不仅上庸公府一系官吏前来观战,襄城公的上林苑南大营也有数十人前来凑热闹,本是很简单的一场将领争夺战,竟然在冬日里成了所有人都关注的对象。
襄城公石涉归低头看着石朗送来的纸张,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抬头看向京兆太守刘秀离、别驾杨侯,最后目光落在石日归身上。
“那个臭小子的法子好像很不错。”
石日归捂嘴轻咳几声,看着争斗场上你来我往,用着木棍打的热火朝天,笑道:“法子是挺不错的,看着眼前情景,让俺想起几十年前,几十年前,咱们不也是这般情景?”
“呵呵……”
石涉归捋须呵呵一笑。
“幺儿,你可还记得,当年俺们争夺魁首之事?”
石日归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多年了,老哥还记得当日压了俺一头啊?”
又摇头叹息。
“这一压……就压了俺几十年,临头俺都快要死了,还不得不继续让哥哥压着。”
“哈哈……”
石涉归一阵爆笑,临了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幺儿,不就是一个蓝田县吗,俺给了那小子,今后晔儿就是俺的亲孙女,绝不亏待了就是!”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