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反而不冷不淡道:“本大将军既然为南衙指挥使,南衙之事自不用公公为此担忧。”
“至于扩兵……”
李曜抬头看向李晔,抱拳说道:“帝都兵卒不足,的确也需要扩兵,臣恳请陛下,南衙需扩兵五万!”
“陛下……”
景务修大惊,正要开口反对,西门君遂不知为何,竟然突然伸手阻止,并向他微微摇头。
景务修张了张嘴,很想开口询问西门君遂为何阻止他,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一脸不悦退回站位。
景务修不开口,其余人等皆是一副不解,不明白西门君遂为何突然低头不语,而李晔却犯愁了起来。
十万斛不多,若百姓没有逃离,一户也不过是拿出一两斛粮食而已,若是以往,这或许很难,可当下却完全可以拿的出来。
李思钰一年来拳打汴州宣武军,脚踢太原晋军,把朝廷周边藩镇都揍了一遍,短时间内没哪个藩镇敢与营州军正面厮杀,百姓也有了喘息之机,再加上李思钰以军卒为牛马,帮助百姓耕种田地,无数荒芜土地也一一成了良田,今年还算是风调雨顺,粮食更是得以丰收,别说十万斛,就是十倍,若非无数百姓逃离,只要用刀兵强压着百姓,这些粮食绝对是可以拿的出来的。
可现在……
李晔一想到无数百姓拖着粮食跑路,自己还无任何办法,心下就是一阵恼怒。
李晔知道这些,干元殿内所有人同样明白。
正当所有人沉默之时,李曜突然看向角落里一老者,李晔见李曜神色有异,也不由看向角落里之人,正是洛阳令孙揆。
看到角落里的孙揆,李晔顿时醒悟过来,脸上不由露出喜色。
“孙爱卿,朝廷此时尤为困难,不知爱卿可否酬得粮食十万斛?”
孙揆心下叹息一声,自己担忧之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摇头。
“按照十税一,洛阳只能酬得五万斛……”
话语未完,李晔就不住摇头说道:“此时朝廷危急,十税一又怎能募得足够军卒,没有足够军卒,又怎能护住他们家小?”
“还是……还是五税一好了。”
李晔很想开口三税一,可一想到营州军尚还未离去,此时若三税一,一旦把洛阳百姓全逼跑了,自己到时候连哭都没了眼泪,那可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