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景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李裕却有些呆滞,心下更是五味杂陈,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宫门外的老师,不知见了面,老师是否会砍了自己脑袋。
刘景瑄心下焦急,指着东城方向大骂。
“李滋老儿,咱家……咱家就知道……就知道那老贼不是个好东西,就知道他会害死了所有人!”
“陛下……北地王……北地王是真的恼怒了啊!”
“唉……”
李裕小脸一阵苦涩,尽管他此时尚还年幼,可不代表他不懂东城之事意味着什么,消息传入皇宫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清晰,此时已经不再是军卒围困夔王府的事情了,而成了李唐宗室欲要谋害帝国功臣、权臣之事,曹魏之时衣带诏之事,李裕不知听了老师说过了几次,知道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就会身死族灭,更甚之,师徒两人从此陌路而行。
所有人都认为李思钰是权臣,越来越成为朝廷最大的威胁,可他却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个权臣,但事实上,他的确掌控了帝国所有兵马。
李思钰站在宫门外,身后无数军卒静静站立在后,随着无数军卒越聚越多,整个皇宫随之大乱。
“陛……陛下……该死的……该死的李滋……”
李裕颤抖,第一次感到深深恐惧,感受到了老师身上浓浓寒意,努力站起身,看着抖如筛糠的刘景瑄,勉强笑道:“老师……老师不会的。”
像是在安慰刘景瑄,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刘景瑄一点轻松喜悦感都无,不住有惊慌失措的宦官跑来,不断增加的军卒让他深深恐惧。
“陛下……”
刘景瑄泪流满面瘫软在地,李裕尽管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尽管他力气很小,还是想要扶起瘫软的刘景瑄,最后只能无奈坐在地上,透过洞开的房门,看着外面惊慌奔走躲藏的宫女、宦官。
这种事情,李裕也经历过了数次,这一次却来自他的老师。
没有母亲,没有父皇,什么都没有,身边只有一老宦官……
“老师……老师是对的……”
李裕看着外面慌乱奔走之人,屋内却只有他们两人,心下一阵悲哀,突然想起老师的话语来,心下这才真正明白,为何宦官们会屡屡权势滔天,全因……全因他们与自己生死与共啊!
李裕努力爬起,想要再次把刘景瑄从地上拉起来,尝试了几下,最后也只能无奈放弃。
“刘公公,你年纪大了,就留在这里好了。”
刘景瑄正惊恐绝望呢,听了这句话语,想也没想就点头,可当他看到李裕缓步走向门外时,又像是条件反射惊叫苦喊。
“陛下——”
“您……您不能出去啊!”
李裕回头看向跌跌撞撞从地上勉力爬起来的刘景瑄,一脸惨白的他却灿烂一笑。
“老师都来了,朕不能不去迎接啊!”
“陛下——”
……